“春秋哥,你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你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嘱咐尹婆婆他们去做饭。”
小姑娘一脸调皮,转身就向外走去,马春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说:
“不用,随便给我找俩馍吃就行了,真不用麻烦。”
“春秋哥你就等着吧!”
还没说完,楚瑶就飞速跑出房屋。
马春秋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屋里的装饰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岁了,但依然还是不难看出屋子内的豪华。
自己只是个叫花子,平常身上臭烘烘的,谁也不想离他进了,可如今自己躺在这么豪华的地方睡了三天,心里还真有些不自在。
没过多久,楚瑶和一位仆人打扮的妇人走了进来,妇人手挎着一个木质饭盒,饭盒中飘来了阵阵肉香。
“春秋哥哥,这时特意为你做的,你尝尝。”
楚瑶将饭盒打开,把里面的烧鸡猪蹄和两盘素菜都端了出来,嘱咐了一声妇人,妇人退了下去。
马春秋自小就没吃过几顿肉,距离上次吃肉还是一年多以前自己打了一只病残的野兔烤了吃了,他哪里见过这些东西,语气有些惊奇的说:
“这些...这些都是给我吃的?”
“春秋哥你慢慢吃,对了,这时从我三叔的房里偷出来的。”
楚瑶一眨眼睛,从饭盒的深处拿出了一个玉壶。
马春秋迫不及待的打开尝了尝。
这就是酒吗,真好喝啊!
一只烧鸡两只猪蹄两盘素菜没多久就被马春秋下了肚,马春秋拍拍肚子,身上的伤口也不疼了,不过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看楚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马春秋呆呆的说:
“能不能再给我来俩馍?”
...
马春秋自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吃饱,即使吃完第三只烧鸡,又吃了几个白面馍,马春秋感觉自己只吃了个半饱,可自己为了面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多吃。
“我吃饱了。”
马春秋拍拍肚子,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吃饱了,我也该离去了,对了,我那身衣服呢?”
马春秋此时身上穿的是一套崭新的棉衣,马春秋有些不习惯,自己不能白吃了人家这么多东西,还拿人家一套衣服吧,不过自己用目光扫了好几圈,都没发现陪伴自己多年的棉衣到底被丢弃在何处了。
冰雪聪明的楚瑶看出马春秋在寻自己的衣服,就说:
“春秋哥在找你的两件衣服吗,哎呀呀,臭烘烘的,我早就给你扔了!”
“卧槽!扔了?“
马春秋对他的棉衣棉裤还是很有感情的,心中不免有些不舍,不过既然缘分已尽,马春秋也没去强求什么。
或许看出马春秋眉宇间的纠结,楚瑶笑嘻嘻的说:
“没关系的春秋哥,我已经派人给你做了新的衣服,就在我屋子里放着呢,我这就去拿给你。”
换上新衣,马春秋感觉这身衣服和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匹配,不过新衣服穿着确实舒坦,又暖和,马春秋穿上就不想脱下来了。
拍了拍新衣服,马春秋说:
“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饭也吃饱了,该走了。”
楚瑶一愣,问道:
“春秋哥你去哪?”
马春秋心中还没什么打算,哈哈一笑,随意的说:
“四海为家。”
楚瑶知道马春秋又要去当叫乞丐了,不免有些着急,就说:
“祖爷爷说你的伤还没好利索...你...你不能走。”
看着小姑娘涨红的脸颊,马春秋微微一愣,刚要说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却凭空响起。
“小伙子,你吃了老夫一枚三千两黄金的回春丹,就这么一走了之,是打算赖账了?”
只见屋外进来一个瘦小的老头,老头身体瘦削,胡子花白,面部一脸褶子,看上去像是一风就能吹倒。
“祖爷爷!”
看到门外的老头,楚瑶惊叫一声,连忙跑过去挽住老头的手臂。
“祖爷爷,春秋哥要走,你可不能让他走啊!”
老头嘿嘿一笑,说:
“瑶儿啊,放心吧,他不还钱,哪也去不了!”
马春秋一听老头的话,脸都绿了,三千两黄金的回春丹?
卧槽?
自己活了十几年,都没见过一次黄金,这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欠人三千两黄金了?
莫不是这老头在坑我?
“这...”
马春秋还未开口,楚老怪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故作不岔的说:
“怎么,莫不是你认为老夫一把年纪,还想框你这半大小子不成。”
“那自然是不能...”
虽然此时正值寒冬,但马春秋的脑门上还是流下了冷汗,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三千两黄金啊,自己怎么也还不起啊...
马春秋此刻的心里五味陈杂。
楚老怪冷哼一声,幽幽的说:
“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下我三千两黄金,要不还钱,要不留下与我楚家做五十年长工,你自己选罢!”
卧槽!
这特么不是黑窑厂的作风吗?
马春秋十岁时的一天,遇上过一个中年人,这中年人给了马春秋两个烧饼,还问马春秋想不想去一个天天能吃饱饭的地方,马春秋欣喜之下自然就点头答应,结果就被这中年人以一钱银子的价格卖到了清河镇八十里外的黑窑厂去了。
黑窑厂的生活自然是暗无天日,吃不吃的饱是一说,最主要的是还要天天挨鞭子,哪有当乞丐快活?马春秋受不了,又无处可逃,最后还是趁着窑工暴乱,马春秋才借机逃了出来。
刚出虎穴没几年,又如狼窝了?
楚老怪看着马春秋的脸色发青,知道这小子是上套了,于是缓缓的坐到凳子上,幽幽的说: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马春秋自小就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居,自然也不能当个无赖,在楚瑶面前弱了威风,想了一会,马春秋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马春秋虽然身无长物,但也愿意在你家做工,直到还完银子为止。”
说完马春秋叹了一口气。
百文铜板为一钱银,十钱为一两银,百两银为一两金,这三千两金子,算下来就是三十万两白银。
一个力工,一年的苦力钱也不过四五两白银,不过马春秋对银子没怎么又概念,更别说黄金了,他也没算算自己若是真的做工五十年,究竟能不能还上这三千两黄金。
“好,你虽然乞丐出身,但也算是个豪杰,对了,这东西,你且签了。”
楚老怪像是早就算好一样,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白纸与一根毛笔。
马春秋小时跟老乞丐学过识字,就拿起白纸看了一眼。
“马春秋因欠马陵城楚家黄金三千两,自愿卖身与楚家五十年...”
卧槽,卖身契。
不管了,签了!
马春秋大笔一挥,就这样,马春秋就卖身给楚家了。
楚老怪满意的点点头,笑了一声,说:
“你服用了回春丹,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我且离开,你午后便让瑶儿领你去我楚家的铁匠铺做工,对了,明天寅时,去我卧房找我。”
说完楚老怪就起身离开了。
马春秋答应一声,也没说什么。
送楚老怪离开,楚瑶一脸开心。
“春秋哥哥,这样你就不用走了,瑶瑶也能经常看到你了...”
马春秋有些无奈,说:
“唉,无故签了五十年的卖身契...”
楚瑶咯咯一笑,说:
“春秋哥傻不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祖爷爷怎么可能真的难为你呢,况且你吃住在楚家,也不用到处流浪,天天挨饿了。”
马春秋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最起码自己不用天天挨饿,天天被何府的家丁从何府门前丢出来了。
直到现在为止,马春秋的乞丐思想,才有所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