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张开自己的眼睛,一缕柔和的蓝光射入我的眼中,视觉回复后不久,嗅觉也慢慢的恢复了。我挣扎着离开了那个装满消毒水气味的大缸,走到了这个房间的门口。
我···是什么时间进来的?有时怎样进来的?我的脑海中刚刚产生这些疑问,后脑勺边传来了令我生不如死的剧痛,仿佛有人用磨钝了的砍刀击打着我的脑髓,我出于本能地停下了对这两个问题的思考,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门框旁边的密码盘上。那阵剧痛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呆呆地盯着密码盘上的四个数字,从开始的朦胧到最后的清晰。我用颤抖着的右手食指把脑中的数字按顺序输入了上去,防盗门突然“滴滴”地呻吟了起来,我被吓得向后一倾,还未完全恢复知觉的双腿缠在了一起,将我绊倒在地。防盗门发出的警报声愈发地急促,而我也顾不得再站起身来,连滚带爬地向大缸方向挪去,生怕自己收到什么伤害。
身后的警报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刺耳,仿佛一只在扑食的猎豹,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时机。
突然,警报声戛然而止···
几秒后,随着“砰”的一声,门开了。
门外是一个幽暗寂静的走廊,一股潮湿的味道涌入了房间,赤身裸体的我被冷得瑟瑟发抖。我无意间瞟到了门口一个反着银光的东西。我走向前去,竟发现那是一件连体衣,但对我来说,似乎是大了点。
此刻我正被冻得四肢僵硬冰凉,几乎昏厥过去,无暇顾及那衣服是否合身,便匆匆套在了身上。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连体衣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根据我身体的尺寸在重塑它自己的外形。不一会儿,那衣服便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身上,似乎成为了我皮肤上的一部分,让我感到温暖又舒适。莫大的恐惧感使我对门外幽暗的走廊望而生畏,但更强大的好奇心却成功地战胜了恐惧。
我缓缓地从门中探出头来。······
过道似乎长得没有尽头,每隔大约十米才有一个昏暗的黄光节能灯。我试探着向外小心地迈出了一步,没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于是我鼓足了勇气迈出了一只脚。后面的门应声关闭。我急忙转过身,用力拍打着门,任何想打开它的尝试都无济于事。拍打声在幽暗的走廊中回荡着,如同厉鬼哭嚎一般,我不敢在那儿久留,于是沿着走廊的一个方向走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我的地双腿机械地向前迈动着,仿佛根本不受大脑控制一般,双眼木然地扫过走廊两侧的一扇扇门。突然,一扇半掩着的防盗门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轻轻推动门把手,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的另一边是一个和我醒来的地方一模一样的房间,让我产生出一种时空相位的感受,我又向里迈了几步,一件被扯得破烂的连体衣随意地扔在那个装满消毒水气味液体的大缸旁边,我探了探头,好奇地向大缸的后面看去,眼前的一幕让我两腿发软,双眼发黑,险些瘫坐在地上。
那是一具尸体!
一具已经干枯了的尸体!
那具尸体干皱的皮肤紧紧地裹在骨头的表皮,深陷的眼窝中已没了眼球的踪影,嘴唇和舌头已经腐烂。手臂无力地搭在大缸的边沿上,头骨已经破碎,大缸的表面也出现了裂痕,看似死于自杀。
我惊慌地冲出了那间充满着诡异气息的房间,顺着那阴暗的走廊漫无目的地跑了起来,一面跑一面歇斯底里地大声吼叫着,想借此驱散内心中的恐惧,但我失败了。内心中的恐惧仿佛打了激素的野草一般在我的脑中疯狂地蔓延着,肾上腺素一次又一次地随着心跳的律动冲击着我的大脑。这样高强度的奔跑很快便让我这幅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躯体超过了负荷。我双腿一软,向右边的墙壁栽了过去,头部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昏了过去。
“检测到生命活动,关闭节能模式······”一个柔和而又标准的女声把昏厥中我唤醒。紧接着走廊突然亮了起来。我摸了摸自己血肉模糊的额头,挣扎着站了起来,发现整个走廊的亮光并非来自头顶的吊灯,而是来自两侧的墙壁。
墙壁发出的柔和的蓝光让我冷静了不少,我摇了摇自己仍在隐隐作痛的脑袋。突然,一张地图浮现在了我的眼前,在那曲曲折折的通道当中,那一个小小的红点是那样的显眼。我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那红点便向上挪动一点,来来回回尝试了几次,我终于意识到那红点是我所处的位置,而地图则是我所处建筑物的平面图,一定是刚刚的撞击让我的大脑发掘出了深藏于潜意识中的一些信息。
于是我按着地图的指示向那栋建筑的出口走去,我坚信,外面的世界更能让我深藏着的记忆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