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钟嘉乔问小赵：“你觉得赵大庄这个人看起来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人是个典型的人渣，贪婪不说还好色。”
“你也觉察到了？她色眯眯地用手在绣花荷包反复抚摸，心里注满了邪念。”小赵一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极不舒服。
“嗯。”钟嘉乔轻轻答应着之后就没再说话，大家两个人心里都异常不舒服便没怎么说话。到了警察局，钟嘉乔第一时间把绣花荷包给了法医黑子。
“这……什么玩意啊？”法医黑子吃惊地看着绣花荷包。
“这是赵小姐的胎毛。”
“不会吧，这么恶心，”法医黑子虽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要那着胎毛去验证DNA，“这东西能保持那么久，还带在身上？”
“哼！”钟嘉乔冷笑着，“那继父就是那么个大变态。”
“还是继父啊？”
“黑子你别八卦了，赶快做事！”钟嘉乔催促着，“我今晚就在办公室里等你消息，记住一出结果就马上告诉我。”
“好勒！”法医黑子看出钟嘉乔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敢再跟他开玩笑了，他知道这下他要玩真的了。
小赵从食堂里打包了饭菜放在钟嘉乔桌上。
“头儿，两点了要吃点东西，不然对胃不好。”
“我没胃口。”钟嘉乔本想这么说，见小赵都把饭菜端给他，还帮他把筷子都摆放好，他推脱不掉，硬着头皮扒了几口饭。他边吃边滑动着手机，在微信朋友圈里他刷到了春晓的朋友圈——
“超级难买的纽约芝士蛋糕，今天总算尝到了，谢谢我的好闺蜜。”春晓的这条朋友圈里还配了一张她与另一名女子拿着蛋糕微笑的照片，蛋糕一层厚厚的白色奶油与她的红唇膏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在向世人宣布着她与闺蜜密不可分的友情。钟嘉乔将照片放大仔细瞧了瞧温泉的长相，这女子面相沉稳，两眼尖锐，
“你不是在减肥吗？还吃蛋糕？”钟嘉乔发了一条微信给她，似乎在提醒她，你这么做也太假了。
没多久春晓回了一条：“难得啦，好不容易买到，就算今早白跑也要吃。”
“你这是双标，我猜你是双子座。”
“好眼力，钟sir，败给你啦！”
“你认识赵雪仪吗？”
“……”
春晓再也没回任何字句。这六点里像是在诉说着一段不寻常的故事，然而欲言又止，不与外人道来。
“说来听听。”
钟嘉乔不依不饶。
“你不说我可会找上门去的。”
钟嘉乔“威胁着”她。
也许在忙吧，钟嘉乔看了看手机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他想着她那样的写字楼白领平日工作应该是很忙的。也许没看见他的微信，也许去开会了……钟嘉乔在心中默默地帮她找了无数理由。他又焦躁不安地刷了刷朋友圈，返回又点到她的微信对话，她还是什么都没回。
春晓被青山良介叫到办公室。
“春晓，你来一下。”内线电话里，青山良介的语气平静，又充斥了一种无法抗拒与回绝。
“好的，领导。”
春晓从自己的工位上站起来，她踩着一双裸色粗跟凉鞋，粗跟下有一个小小的金色双“C”LOGO，真皮的鞋底在地毯上没有任何声响。她今天上身搭醋酸面料的裸色长袖衬衫，领口打了个蝴蝶结，下身深蓝色及膝裙，长发松散地撒了起来，露出的耳朵上一颗珍珠耳环搭配得恰到好处。芦丹氏的香水“孤儿怨”萦绕在她左右，仿佛形成一个天然屏障，使她隔离在美好事物之外。
“领导，我可以进来吗？”春晓轻轻敲了敲门，青山良介应声让她进门。她推开门，朝着办公室里头的人微微一笑，转身关了门走进去。
“坐！”青山良介的目光从他的电脑显示屏上转移到春晓的身上。
“这份创意方案你记得吗？”他把文件夹夹好的一份方案递给春晓。
春晓打开方案，仔细看了看，又往后面翻看几页，她把目光停在了第五页上。
“这是……”
“你猜得没错，这份是被抄袭的方案，无论从色调到创意再到表现力，跟我们的如出一辙，”青山良介说到这里停了停，他深呼吸一下，“这就是今年中标的方案。”
“我们今年没中？”春晓觉得太遗憾了，她甚至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嗯。”青山良介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眶里闪出点点星光，很快，他又通过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他将紧绷的脸缓缓舒展开，原来紧缩的眉头也放松下来，他换一种语气说话，“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虽然输了，但这次抄袭事件却让甲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春晓用期待的眼神等待着她领导进一步的向她诉说事态发展。
“甲方决定重新开标！”
“太好了！”春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所以……”青山良介接着说，“新的文案能不能今晚赶一赶？”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今晚要加班”。
春晓很理解领导的意图，可她有个难缠的婆婆，昨天才晚回去的，今天又要请假，这让她面露难色。
“怎么了？”
“我在想怎么跟我婆婆交代？”
“你婆婆管得很严？”作为RB人很难理解中国婆媳之间的矛盾。
“有点吧。”春晓一筹莫展。
“我记得你婆婆是永每集团总裁，是不是？”春晓点点头，她并未她的尊贵身份而感到骄傲自豪，相反她宁可她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妇女。“那好办，我来打电话帮你证明，怎么说我们先前在高尔夫球场也有过几面之缘，悄悄告诉你，”青山良介小声说，“我还跟她打过几场PK赛呢！呵呵，不过每次都是你婆婆拔得头筹。”
“呵呵。”春晓听完只能陪笑，她也不知道这领导这么表述是好是坏。
说着青山良介用手机微信简单说了一下晚上公司需要春晓加班的事情。不一会儿，陆咏梅就发来两个字“好的”。春晓看着他的手机，心里凉了半截，她想了这冰冷的字眼背后藏着陆咏梅一张打玻尿酸过分饱和的脸，没有皱纹假的可怕。她收起思绪，对着青山良介说：“既然领导都帮我请好假了，那我今晚一定不符所托。”说完她那些刚才的文件夹出了青山良介办公室的门。
从下午开始春晓一度陷入工作之中，脑海里尽是些不间断的字、词、句子……等她猛一抬头，写字楼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雨，整座城市湿漉漉的，像浸泡在水中，浑浊的色加上霓虹灯点缀其中，落寞感油然而生。春晓将视线收回，看了看手机，原来下午至今有无数个微信等待她开启，她点开最上面的一条——是钟嘉乔的，很显然他们刚才的交谈被工作打断，她内心感觉抱歉，在打字区正想打什么，青山良介拍了一拍她的肩膀：“春晓啊，来吃饭，都快八点了，你要吃点东西了。”
“领导，我……”
“来，我点了你最好的天妇罗乌冬面。”
青山良介从她边上拉了一把椅子与她同坐。他将一碗日式汤面端到她面前，面上冒出的热气像他的热情一样无法拒绝，而这清色的酱油汤与天妇罗大虾都是春晓的最爱。
“嗯。”春晓点头，掰开外卖筷子，加一块面条塞进嘴里，劲道的面有着淡淡的海带的味道。
“我还叫了寿司，你要来一些吗？”青山良介又拿来一盒子寿司递给她。
“不用了领导，我够了。”
“再吃点，等下还要脑力劳动呢，”青山良介夹了两个鳗鱼寿司给她，“就两个，行不行？”
“恩，好的。”吃完后，春晓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外卖盒子，她按照垃圾分类扔进不同的垃圾箱里。青山良介也差不多吃完了，春晓也想帮他收拾。
“春晓，你去忙吧，这个放着我来就好。”青山良介冲她笑了笑。
“好的，领导。”回到电脑前，春晓的思路像被打断一样，她努力打了几排字，都不是她想要的感觉，她的灵感似乎是枯竭了。她站起身来，打算去茶水间打杯咖啡。
青山良介也在茶水间，他制止她晚上喝咖啡。
“晚上喝咖啡不好，喝些我从京都带来的抹茶吧。”他将抹茶粉从铁盒子里用小勺子舀一勺出来，放在杯中，注入热水再用小勺子搅拌几下，他递过来，示意让她喝。
春晓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味道像雨后的春天。“呀，好烫！”
“你慢点喝，”青山良介打开边上的小冰箱，“来，我给你放点冰块，像你这种急性子最合适不过。”
“领导居然还在公司的冰箱里冰冰块啊！”
“这叫以备不时之需。”
“这么说来，我们的方案也要准备两份，”春晓就怕再次重蹈覆辙，她的眼里冒出笃定的光来，“A方案和B方案，两份都带着，如果出任何意外，都能有补救的。”
青山良介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啊！”他有些自责，“要是上次开标的时候我能想到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领导，你也别太自责，谁能想到呢，再说这方案明明只有我和你还有设计主任张哥知道呀，还会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