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京都闹市的红媛楼是京都最大的花楼,占地面积大,里面的姑娘来自五湖四海,还有些姑娘更是来自西域、北疆、南蜀,擅长歌舞乐器不说,在床上也是风情万种;就连老鸨年过三十还美艳至极,且传说红媛楼背后的老板来头更是惊人,有人说背后的老板是王爷,也有人说是南齐首富,还有传闻说是柳家,出入于此的达官显贵更是不计其数。总之,红媛楼是当之无愧的销金窟。
此时燕辞与柳无忧正坐在红媛楼的雅间里喝着茶,苏渐行云里雾里地站在一边发呆,睡了一夜的柳无忧恢复了正常,匆匆吃了早饭后就带着他们来逛妓院,这男人逛妓院正常,柳无忧一个女人没想到还好这一口,这红媛楼的哪个小倌儿难不成是柳太后的旧情人,苏渐行暗暗同情景帝,又转念,这不皇上也被绿了……
楼下传来一阵吵闹,燕辞正要关窗,被柳无忧制止了。楼下一辆马车停在路中间,一位穿着商人衣服的男子掀开帘子,脸色灰白,只见数十名护院打扮的人围在马车四周。
“苏绣儿,你给老娘下来。”老鸨赛牡丹尖锐的嗓音极具穿透力。
几个护院不由分说,直接将探头的男子拖下了马车,死死摁在地上。
老鸨不等男子有所准备一脚踢上去,破口大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还拐骗老娘院里的姑娘,穷小子还想吃天鹅肉,给我送到官府去。”
里面的姑娘这才爬出来,手里的帕子湿的很,“妈妈,许公子未曾拐骗奴,是奴自己心甘……”
“住口,不知好歹的小贱人,”赛牡丹怒斥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货色,你的卖身契还在老娘这里,不学别的,学着私奔,来,把这姓许的送到官府去。”
她手里拽着跪在地上的窑姐儿,眼睛却没从那商人身上移开。
许公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挣扎无果,粗喘着气,“都是我一人所为,妈妈别难为绣娘。”
苏绣儿泪珠子大颗大颗落下,苦苦哀求,“妈妈,奴不敢了,与您回去,您放过许公子吧。”
说着把怀里的包袱塞进那位许公子手里,又拔了朱钗首饰送于那位公子,“许公子,你与奴今生无缘,就这样吧,咱们都是苦命的,能脱身一个便是一个。”
见此画面,有些路人也动容了,跪在地上的商人闷闷地抱着怀里女子的财物,一言不发。
赛牡丹可不是好糊弄的,手指像是触电似的抖动,咬牙切齿地打了女子一巴掌,“你这吃里扒外的,一个窑姐儿还倒贴恩客。”
苏绣儿帕子捂着脸颊,疼的直抽泣,“妈妈,奴再也不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脑袋在地上磕得作响。苏渐行在楼上都额头疼,可观坐着的两位还像没事人一样,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差不多该收场了,小厮跑过来在赛牡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她点头又与那小厮说了些,而后扭着腰,走到许公子面前,笑嘻嘻地道:“你要是真想带我的姑娘走就得出钱,这般作态,白嫖都比你强。”
苏绣儿趁着赛牡丹不注意,把一叠银票塞进许公子的袖中,缓缓道:“许公子,一别两宽,你回乡好好做生意罢,家中还有老小需要抚照。”
苏绣儿的善良周到令他无地自容,他只能牵着她细软的小手哭泣,“绣娘,你等我……”
那位许公子带着依依不舍和无限爱慕进了马车。
红媛楼依旧热闹,这种戏码隔些日子便会在这条街上上演,或许在红媛楼,或许在留仙苑,也或许在哪个不知名的勾栏瓦舍中。
柳无忧用帕子擦了擦手,楼下卖糖葫芦的还与人高声谈论着那场闹剧。
“情真意切,我都有些感动。”柳无忧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演得是不错。”燕辞才不信柳无忧没看出来这场闹剧只是骗人的把戏罢了,可怜那个许公子还信了那些鬼话。
苏渐行……发生了什么。
赛牡丹安顿好了苏绣儿这才三步并两步的上了楼,进门隔着屏风跪在了地上,“主子安好。”
“妈妈楼下可威风?”
“折煞奴了。”赛牡丹没了楼下骂人的嚣张气焰,恭恭敬敬回着话,这位主子,可是她的王母娘娘。
“地上凉,起来吧。”柳无忧在屏风另一侧道。
话音落下,赛牡丹才从地上起来,低头站在一侧,细声软语问柳无忧可吃得好,又问可吩咐姑娘来弹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