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2点半开始，还有三节课。
易飞琼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教室，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真巧，黄小同也在教室，趴在课桌上睡觉。
“喂喂喂，醒醒！”易飞琼又在用手指戳人。
“美女，干吗呢！时间还早，一起睡会儿吧。”黄小同抬头，正经地说。传来一阵玫瑰花香，女同桌回家还洗了头。
“谁跟你一起睡！”易飞琼手托着脸颊，眼睛一眨一眨，问道：“你和那位女神认识？给你撑伞送饭，一看就有故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什么女神，就是一女神经。我欠她钱。她讨债来的，就是这么简单。”黄小同回答。
“切，信你个鬼。”易飞琼自然不信。
这时，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来，目光看着黄小同，多了一些异样。看来，中午女神给黄小同送饭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下午的课，黄小同继续修仙。同桌易飞琼鬼鬼祟祟，黄小同瞟了一眼，发现她在抄歌词。上一个时空，易飞琼在抖音上可是小网红，粉丝几十万。
对上课学习这件事，时间的流速跟成绩成正比。成绩越好，争分夺秒，时间过得越快。反之，对学渣来说，钝刀割肉，度日如年，造孽啊。
5点半，终于放学了。
校门口，这次女神没有出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我发现，你长得还有点小帅，侧面看，有点像陈冠希。”易飞琼说。
“别别别，千万别拿我和陈老师比。”黄小同赶紧否认。陈老师的梗，易飞琼get不到。
“你知道那个女神的来历吗？”易飞琼用肩膀蹭了蹭黄小同，说道：“她妈妈就是新上任的林县长，管教育的。”
我说太后啊，你怎么这么八卦呢！黄小同无力吐槽。
……
第二天一早，陈芊芊启程去往星城。与一个月之前第一次去星城相比，真是恍如隔世。
大清早，不出所料，黄小同在河边跑步时遇到了林冰玉。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跑鞋也是白色的，马尾辫上的发圈都是白色的。
“你很喜欢白色？”黄小同问，心里想着，真是个白莲花一样的妹纸。
“白色，干净。”两人并排跑，林冰玉说：“你喜欢什么颜色？”
“除了绿色，别的都喜欢。”黄小同继续说：“我觉得你应该尝试一下别的颜色，应该挺好看的。”上一个时空相亲时，林姝穿着蓝色套装，黑丝袜高跟鞋，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昨天去看陈芊芊，她试了一件红色的旗袍。很好看。”林冰玉忽然想起昨天的情景。旗袍合身，更显身材，镜子前的陈芊芊娇羞动人，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女为悦己者容。林冰玉突然问：“你觉得，我穿白色旗袍，怎么样？”
“应该挺不错。”黄小同想了想，认真说：“成熟女人穿旗袍最显魅力。我觉得少女穿裙子更合适。”
穿衣的话题告一段路。林冰玉又问起一人——霍半仙。她和母亲来十门之前，外公交代过，要在十门找两个人，一少一老，就是黄小同和霍半仙。林县长侧面打听了一番，发现霍半仙不在十门。
黄小同也不隐瞒，告诉了她霍半仙的一些情况。霍半仙是陈芊芊妈妈霍丽芳的族叔，算命小有名气。人疯疯癫癫没个正形。这个时候，霍半仙应该还在星城吧。
……
霍半仙在星城，很忙。算命是主业，但最近又有了副业——鉴宝。
“霍大师，这个碗传了几代人，说是景德镇青花瓷。您掌掌眼？”
霍大师大马金刀坐着，旁边有人忙不迭敬烟点火。
“这玩意儿啊，瓷器厂机器做的。做旧功底火候也不到，200块钱买一打。从你手上再传下去五代人，估计就成真古董……”周边一阵哄笑声。
“霍大师，您瞧好。这可是齐白石画的虾。”一个中年人上前，展开一幅画。
“什么虾？麻辣小龙虾啊。匠气十足，灵气全无。这是工艺美术院学生对着照片临摹的吧。”
“高人啊！”中年人竖起大拇指，他正是一位美术老师。手中这幅画有七八分神韵，想着来试试这位大师的成色，没想到只看一眼，就被识破。
……
“喂喂喂……啊，是丽芳啊。你们来星城了？什么？芊芊病好转了……好的好的，我马上到。”挂了电话，霍半仙抱拳告辞。“家中外孙女来了，失陪失陪。”
“大师，坐摩的撒，不收你钱。”风急火燎，霍半仙一屁股坐上，向医院赶去。
……
上午10点不到，霍丽芳和女儿陈芊芊就到了星城，十门县人民医院刘副院长和唐医生也陪同。到了湘雅医院，阵仗很大。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带着一群专家，把陈芊芊直接送到了国家级别的实验室。老教授姓王，京城来的。刘副院长认识王老教授，这是国内白血病治疗的泰斗。
陈芊芊推进实验室已经一个多小时了。霍丽芳心里发慌，于是拿着女儿的手机给霍半仙打了电话。
实验室内，陈芊芊躺在精密的检测仓内，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仪器。旁边多个显示器数字闪烁，不时传来滴滴作响声。
“王老您看，这是刚刚抽取的第三次血样检测报告。”一名专家递上检测报告单。“三次结果均显示，病人体内病毒已被控制。身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
老教授面前摆着三张检测单，旁边是厚厚两沓病历。之前，他已经看过了陈芊芊的所有病例，包括星城和十门。“拿笔和纸过来。”老教授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心中更是迷雾一般疑惑不解。
一横一竖，老教授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大的坐标轴。从生病住院的第一天起，每个时间节点，老教授对着病历，标上数据。随后，将数据点连接起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长长的下滑线，一直在下跌。直到7月22日，下跌的势头不可思议地逆势上扬。“这一天，是怎么回事？”老教授指着转折处，问道。
“王老您好，我是十门县人民医院的小刘。7月22日，是陈芊芊从星城转院回到十门的第二天。”刘副院长赶紧回答。“当时，陈芊芊还带了湘雅医院开的药，我们是严格按照规定治疗，并没有采取其他的措施。”
7月22日之后，坐标上的箭头平缓而过。7天之后，又是断崖似的掉下去，如坠深渊。
“这一天，当时情况怎么样？”老教授指着7月29日时间节点，问道。
“那一天，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刘副院长指着唐医生说：“当时，我们医院的小唐就在现场，紧急处置的。小唐，你介绍一下情况。”
“王老，情况是这样的。陈芊芊病情出现反复，当时迅速恶化。病人采取的是保守治疗，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当时病人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我给病人注射了吗啡……”
老教授摆摆手，表示不用多说。箭头已经快到坠入谷底，按照常理，这是不可逆转的。除非当时更换骨髓，并且造血细胞迅速生效。但是，陈芊芊根本就没有做这些，并且，一次化疗都没有做！
下沉的箭头几乎见底！但是在极短时间内，箭头触底反弹，如火箭发射，一路高歌猛进，冲向云霄。病人的指标，在短短三个小时内，全部恢复正常！
“各位，看到这里。”老教授用手重重指着那个垂直上升的箭头。“你们觉得，这科学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
“准备穿刺，抽取骨髓。”王老教授发出命令，扶正眼镜框，戴上橡皮手套。“提取样本，电子显微镜准备，连接电脑。扩大到最高倍数显示。”
不一会儿，电子屏幕中显示出细胞图。“这是造血干细胞。我们可以看到，造血干细胞还在恶性克隆，病人骨髓中异常的原始细胞及幼稚细胞（白血病细胞）大量增殖，并抑制正常造血……”
看到这里，众专家满是疑惑。“这是不是意味着，病情在根子上并没有治愈。那为什么血液检测结果显示正常呢？”陈芊芊的情况，骨髓中不断分裂制造出大量白血病细胞病毒，但是流到血液里面又被扫荡一空。
王老教授仔细盯着大屏幕，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的速度在放缓。就好像，被某种我们看不见的小东西潜伏进去一般，抑制住恶性克隆。”
老教授顿了顿，沉声说道：“骨髓是白血病细胞的老巢。我能感觉到，病人体内正在进行一场拉锯战。只是我们目前不清楚的是，究竟是什么东西加入进来，在和病毒抗战。”
突然想起什么，老教授赶紧吩咐：“抽取50毫升血液，用最快速度制作样本放到电子显微镜下。”
很快，大屏幕中显示出惊人的画面：大量的白血病细胞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遭到莫名其妙围攻，被撕咬粉碎。但是持续时间很短，不到5秒不到，一切都停止了。
“现在，我只能猜测：病人体内出现某种变化，出现一种神秘的抗体。这种神秘抗体目前只在病人体内血液中生效，体外很快就失效。我们不知道，这种神秘的抗体到底是体内生成，还是外界注入。”王老教授叹叹气：“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科学解释。推病人出去吧，我要和病人还有家属仔细了解情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