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
秦时一击即中，立马开溜，深藏功与名。
平生头一回杀人，没有不适感是不可能的，还好，那东西除了有个大致的人形，跟人已经完全不同了。
心理和生理的反应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更何况，还是为了救人。
之所以跑得快，主要是忧心周波的安危，想尽早确认一下。
几分钟后，他找到了周波。
后者与一个脖子上挂着单反的青年，还有一个身着靓丽cos服的女coser躺在一起，人事不知。
三人面色泛青，身上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黑红色的血液将衣服浸湿了大片。
提着显眼的大瓶装可乐的警察之耻静立在他们身边。
耀眼的金光包裹着警察之耻的身躯，一缕金光分离而出，在空中一分为三，涌入周波三人的眉心。
随着金光的涌入，三人不断流淌的血液止住，脸上不正常的青色渐渐淡化。
但同时，金色的光芒也黯淡了些许。
看着这般场景，秦时表示十分淡定，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见到那两人与“在逃犯”交战的情形时，他就知道，曾经平静的生活已经一去不返，一个崭新的世界的大门已然向他敞开。
金光还在流动，韩施施大灌一口可乐，打了个嗝，胸前顿时一阵波澜起伏。
她撩了撩耳旁碍事的头发，转过头来，然后一愣。
秦时左右四顾，最后确信，韩施施正在看他。
被发现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惠也有第一眼就被人注意到的一天？！
泪目？
喜大普奔？
个鬼啊！
“嗯？”韩施施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双眸微眯，死死地盯着秦时的头顶。
片刻后，她脸上露出一个有趣的笑容。
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笑容却突然一收，眼中原有的一丝迷蒙醉意完全消散，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
她脚下的地面骤然出现一道存许直径的规则的沟壑，沟壑以她为中心，围成一个标准的圆圈。
淡淡的青黑色烟雾自沟壑中升腾起来，缭绕在她周围。
那个圈就像是一道屏障，封住了烟雾，也封住了她。
韩施施身上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银光一点一点将金光替代。
“领域！”
韩施施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又见面了，小施施。”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中走来。
中年男人的视线仅仅在周波三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间，便转移到了韩施施身上。
韩施施眉头一挑，不着痕迹地瞟了秦时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奇异。
刚才她也是先看到秦时的“命”，才注意到后者的存在。
如果只是普通人，甚至一般的超凡者，即便她分离了一部分“命”，都不可能进入她周围五米不被她发现。
“我是一颗小小草，没人可以注意到……我是一颗小小草，没人可以注意到……”
气氛一看就不对劲，秦时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来者不善，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竭力放缓呼吸，一动不动。
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颗随处可见的杂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废弃工厂设施复杂，他在一根立柱旁边，正好处于那人的视线死角内，不会一眼就被看到。
现在他只希望那人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神的感知力，能不用眼睛就察觉到他。
也不知是不是自我催眠有了效果，加藤惠的低存在感这一次没有失效。
韩施施阴影中的手一点点伸向作战服内。
中年男人突然说道：“小施施，你要是乱动，这三个人可就没命了。”
说话间，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枪。
“前两天捡到的，还没用过，这小玩意对你没什么用，但是对他们，可就不一样了。”
我靠，说好的超凡界的战斗呢？你拿把枪出来算怎么回事！
秦时一阵无语，他看不到那人的全身，但那伸出来的黑洞洞的枪口，却是能够看到。
“咦~~”韩施施停下手，做出一个打寒颤的夸张动作，“可别那么叫我，太恶心了，你不过是个赝品，一个堕落者渣滓，还真把自己当我叔叔夏洛了？”
“夏洛”不以为意，他嘴角含笑，一步一步向韩施施走去。
秦时十分无奈，他离韩施施不远，“夏洛”向韩施施那边走，势必会经过他身边，立柱是唯一的间隔。
韩施施眼见余光留意着秦时，静静地看着那人接近，灌下一口可乐，擦了擦嘴角。
“不过嘛，你也不算是一无是处。虽然你的存在很恶心，但是，有一说一，有一点我们确实还得感谢你。”
“哦？”
夏洛做出认真倾听状。
“是你的存在给我们提了一个大大的醒，超凡者也会堕落。”韩施施声音幽然，“你的存在还向我们证实了，堕落者不全是混沌者，清醒者同样存在。”
“堕落者不过是你们对我们的蔑称。”
“夏洛”笑着摇摇头。
“就像人们总喜欢将不顺他们心意的人称为坏人，将他们所不理解的人称为怪胎，将他们所恐惧的人称为恶魔。”
“这能让你们感到优越，让你们占据心灵的制高点，以此来安慰自己，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羸弱与无知。”
“小施施，这是不对的。”
韩施施看着那人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揉了揉耳朵，语调夸张：
“我没听错吧！一个‘堕落者’，跟一个‘人’，谈论对错！Are you kidding me？”
“你让那低级堕落者将夏宇和张晓玲引开，再用这三人吸引我的注意力，同时分散我的能力，乘机发动提前设下的领域，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夏洛”继续前行。
“叔叔知道，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因为你们的心已经蒙尘。但相信叔叔，马上，马上你就会迎来净化。到时候，你会明白，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愚昧。”
韩施施大灌一口可乐，嘿嘿一笑：“抱歉，我韩施施对这些东西可不感兴趣，净化？每干掉一个堕落者，对我来说都是净化！”
“如果你可以去死，我想，我很乐意将我们局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哲学课老师介绍给你认识。”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么，你愿意去死吗？”
一块足有二十公分粗细的石砖猛然砸落，精准命中“夏洛”的后脑，石砖轰然碎裂。
“夏洛”应声倒地。
第三次敲闷棍，秦时已然得心应手。
他拍拍手上的灰尘，看着趴在地上的“夏洛”，陷入了沉思。
堕落者？
清醒者？
领域？
哲学家？
装逼犯？
一砖撂倒！
就这？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
“夏洛”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头上的灰尘，带着好奇的笑容回头看着秦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