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庙里,白夜走到桌子前方,重新审视着这奇怪的阴阳图。只是无论他从哪个角度观察,也无法明白画师在画这幅阴阳图时究竟是何用意。
观察无果后,白夜决定放弃揣测画师的意图,而是伸出手,和之前他面对石碑时一样。
按照师父所说,这山顶还有要给他的东西,所以他必须上山。而上山,就代表着他需要再次参悟那白衣人的动作。
手与阴阳图接触的瞬间,阴阳图发出光芒,光芒瞬间闪入白夜的额头。而白夜也有经验,直接闭眼,看到发光的神石渐渐变亮,直至光芒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再一晃神,他又来到了之前观察白衣人的那个世界。
与之前在石碑处进入这个世界不同,之前观察白衣人的位置位于白衣人的左侧,在一座建筑后方。
而这次观察的位置他就在白衣人的正后方!
他甚至能看见金色台阶的全貌,是一直从大地延伸到天空的。可就在他看向地上的金色台阶时,也看到了另外的东西。
那就是面前的这块空地上,有数百名像是老师、又像是弟子的人,正整齐地站在空地之上。这群人皆闭着眼,右手锤着左肩,头微微低下,身子微微拱起。看上去像在行礼。
白夜突然想起来,在石碑处进入这里观察时,他听到了一句十分响亮的“恭送宗主”。想必这句话正是面前这些人所喊。而他们行的礼,也是向白衣人所行的礼。
不过让白夜汗颜的是,由于白夜此刻所在位置是白衣的的正后方,也就是面前这群人的正前方,这样看上去,像是面前的人在给自己行礼一样。
为了消解尴尬的心理,白夜只能将目光转移至附近,而他也看到,在他一旁不远处,有一个青色的香炉。香炉很大,大概需四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将其围住,而此刻的香炉里,正上着三炷香,也不知这香究竟为谁而上。
待观察完附近的场景后,白夜重新将目光转移到正在攀登的白衣人身上。
此刻,白衣人已经走到了通天台阶的一半。他的步伐依旧缓慢,可如果有人细细观察,便会发现,白衣人的每一步都用的相同时间,每一步都不会比上一步更快或者更慢。
就在白衣人又走了数十步时,他的右臂动了,而这也让白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观察。
只见白衣人右手持着木剑缓缓上提,一直提到面前才停下来。同时脚下依旧不停,没有因为手中动作而变换着速度。
白夜盯着白衣人,想着这剑究竟会怎么使,可白衣人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走了数十步,始终将剑横在自己面前,未有斩出。
就这样?
白夜心中发出这样的疑问。
他因为在白衣人的后方,只能看见白衣人将剑横在自己面前,可是哪怕白夜此刻跑到白衣人面前,看见的也只会是这剑横在白衣人面前。顶多只是看清楚这剑是横在白衣人下巴前还是鼻子前。
由于白夜盯得十分仔细,所以白衣人周围空间有何变化白夜也会观察到。也正是因此,猛地一激灵,白夜似乎感应到了白衣人这个动作的效果。
时间停止了,是的,白夜感觉白衣人周围的时空停止了。
依据是白衣人的所行的台阶,台阶是凭空生在空中的,虽然整体是呈现出一个静态的楼梯,可是如果细看空中的每一块浮空台阶,便会发现这些台阶有着细微的浮动。
可是白衣人保持着这个动作每走一步,脚下的台阶便随之停止浮动,仿佛在空中被钉死,无法动弹。
而当白衣人离开后,之前踩过的台阶又开始有着细微的浮动。
刚观察到这一点的白夜眨了眨眼,想要缓和因为一直睁眼盯着白衣人而导致的眼睛酸痛,可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东西也渐渐看不清。
结束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白夜便回到了现实。
桌子上的阴阳图依旧在那,自己的手甚至还放在上面没有收回。
白夜回忆着在那个世界所看到的一幕,重点还是在回忆着白衣人的动作。
可思来想去都认为白衣人的动作十分简单,只是将剑横在自己面前不动罢了。难道之后登山会有什么阻碍让自己无法这样举剑?
白夜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阻碍,也不知道白衣人做这个动作的效果究竟是不是会让周围的时空停止。他只知道自己该出发了。
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幽光,白夜向外走去,快走出门口时白夜停住,回头再度打量起这座小庙。
他很庆幸,在遗墓开启之前他便下定决心要来一探究竟。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外面的天空依旧晴朗,微风扶起,吹得白夜头发舞动。待看完小庙里最后一处场景,白夜转头,面向门外。
门外的无尘石上还有着些许血迹在缓缓流动,那是白夜之前呕出来的鲜血,由于无尘石的效果,鲜血始终没有消散,并且还如同水流一般在缓缓流动。
白夜望着向上的方向。将剑缓缓举起,一直将剑举到下巴处时才停下,维持这将剑横举的姿势。
在确认与白衣人动作并无差别后,白夜踏出了他的第一步。
与之前相同的一点是,在攻击到来之前,白夜会心中有感,知道攻击即将到来,可不同的是,白夜不能像之前那样去回击攻击,只能保持现在这个姿势继续上山。
飒——
攻击掠来,带起破风之声。
就在攻击已经到了白夜不过两米,白夜甚至已经准备好被击退之时,攻击消失了。
白夜不由得愣在原地,可面前的平静再一次告诉他,攻击消失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小声问着,可注定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山下喧闹的声音传来,仿佛有一支观光团队伍正向他靠近。
白夜收起心思,集中精神,想要观察出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又迈出一步。
攻击袭来,和之前一样,在快攻击到白夜的瞬间便消失无踪,而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的地方在于,之前攻击消失时,白夜什么感觉都没有。
而这一次,白夜有着轻微的感觉:右手持着的幽光不受控制地震了震,细微程度如同水滴入海时生起的波纹。
只有这细微的变化无法让白夜判断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又踏出一步,这次,白夜终于清晰的感觉到是发生了什么。
山上的攻击在打到白夜面前的瞬间被右手的剑给吸收了,由于越往上攻击越强,自己境界又比较低,所以会出现控制不住幽光,让它微微震动的情况。
就这样,白夜维持着这个动作又走出几十步,又与之前的见解有了不同,这不是被剑吸收了。
而是在攻击到来的那一刻,自己周围的一切都由自己所用,都有自己控制。
就好像在那一瞬间,以他为中心半径差不多两米的范围内生成了一个小世界,而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主宰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自然不会被其他攻击所伤,所以这些攻击转换成了灵力,悉数灌注在了灵剑上,正因如此灵剑在每次攻击到来之后都会微微震颤,这是磅礴的灵力灌注进去的结果。
如果是一个人,被灌注这么多灵力,那无疑于可以就地坐下修炼,来将这堆灵力转换为自己的实力,但这是一把剑,无法靠这种方式提升品质,于是灵力即使灌注在它身上,过一会也就随风飘散了。
明白了这些的白夜继续走了数十步,发现一路畅通无阻,顿时觉得这山上的攻击安排得十分奇怪,这一段中间的路,远远没有他从山底到山间那么艰难。
他想起之前自己为了走进小庙而踏出的百步,差点命丧黄泉,而小庙后面的百步,竟然如此简单。
“也不知道之后还有没有另外动作。”白夜说着,脚下的步伐从未停下。
他的身影如果从小庙那个地方来看已经小得可伶,很快,在白夜又走了几十步后,从小庙这个位置便再也看不见白夜的身影。
却在这时,山下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如果白夜还在这,便能发现下方的远处,正有一个身影在缓缓攀爬。
如果细看,便能发现,此人是白夜上山时遇到的人——李彭泽。此刻的他正与之前白夜上山时一样,挥剑横砍着山上飞来的攻击。
在四象堂的弟子又一次攀登无果后,李彭泽便发现问题的所在,认为白夜能够攀爬上山,和这个他一直重复的动作有着莫大的关系。
于是,在山下许多弟子都要放弃之时,他站了出来,顶着许多人的嘲笑和冷眼,在上山时施展了这个动作。
刚开始时还不是特别顺畅,被攻击击退好几次,可这几次让他明白,这个动作是有效的,因为那几次堪比灵觉镜的攻击竟然只让他退后了几步,而不是直接摔下山去。
这让当时在场的许多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青雷宗和九星楼的。
他们了解李彭泽,李彭泽虽然年轻,实力也还行,到达了灵回镜中期,可是让他们相信李彭泽在没有用任何灵器法阵的情况下抵御住灵觉镜的攻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很多人在李彭泽被击退后便上前问起原因。而李彭泽知道在场众人这么多人看着,他想瞒也瞒不住,于是大大方方地说出这个动作便是上山的方法。
而有人问起李彭泽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个动作时,李彭泽说:“之前已经有一名散修上去了,我当时以为那是散修用的什么特殊手段,现在看来,只是因为这动作很特殊,可以让我们灵回镜的人也能抵挡住山上灵觉镜的攻击。”
这句话话让在场众人表情严肃起来,竟然有人已经在他们之前先上去了,那岂不是山上的宝物……
他们不想继续往下想,于是纷纷模仿起李彭泽的动作,开始攀登。在发现这个动作果然有效后,心中狂喜。
边攀登的同时边与身边的师兄弟讨论这个动作的玄妙,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白夜会从山下听到一些喧闹。
李彭泽现在一马当先的冲在攀登队伍的最前方,在过了一个拐角之后发现远处有一个小庙。眼中开始泛起光芒,脚下动作更快了几分。
那个小庙里,一定有着宝物!
这是李彭泽心中的想法,也是接下来看到小庙的一众人的想法。他们纷纷加快脚步,向着小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