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姐出了门口,傅昭一眼就看到将军府门口那那躲得远远的人群。
喜欢看热闹是大多数人的劣根性,而有时候有些热闹却是不能看的,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更何况这死了的是醇亲王府的世子爷,有权有势的,一个不慎牵扯到了自己头上那可就说不清了。
门房见傅晚傅昭两人过来,便上前叫了一句,“长姑娘,四姑娘。”
傅晚问道:“你一直都在门房处吗?可看清楚晏世子为何会在将军府门口出事?”
“不曾!”门房摇头,随后又道:“晏世子远远过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可是刚到将军府门口的路中央,晏世子不知为何就忽然倒下了,还不等奴才上前查看一番,人群就挤了上来,奴才只好作罢,又回到了门口处。”
傅晚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若是官府的人前来询问,你如实说便是。”
“奴才省得。”
“通知官府了吗?”傅昭看着躺在路中央的尸体问了一句。
“还没呢!”门房摇头。
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哪有人去报官呀!
“遣人去官府报官,然后通知醇亲王府的人,这事虽然与将军府无关,但是发生在了将军府门口,那就不能置之不理。”傅晚说道。
“崧蓝,去库房寻块长些的布来,晏世子乃是皇亲贵胄,就算死了也应当留有体面,莫要让人冒犯了晏世子遗容。”傅昭有条不紊的说完后,又补充了几句:“让管家带人将周遭的人群控制起来,可疑人员先抓住再说,免得凶手混迹于其中,最后逃了那可就麻烦了。”
听着傅昭说的有条有理,而且沉稳冷静,傅晚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她原以为自己这个妹妹永远长不大,成天只会让人担心呢!
吩咐完毕,傅昭回头,见阿姐目不转盯的盯着自己,心中犹如擂鼓,唯恐阿姐察觉自己的异样,面上含笑问道:“阿姐看着我做什么?”
傅晚扬起嘴角,摸了摸傅昭毛绒绒的头顶,笑道:“遇事不慌不乱,处理事情从容不迫且有条不紊,是多少女儿家都做不到的!阿姐的昭昭终于长大了。”
傅昭闻言,垂眸不语。
前世自己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亲手将裴陵送到他心心念念的位子上,独自一人在皇宫里挡下了无数明枪暗箭,却敌不过他的一句话。
诛心也不过如此罢了!
自己嫁他以为能护将军府一世安好,不曾想他却亲手将军府推入无边地狱。
如此不共戴天的仇恨,自己若是还不能成长,那这重生有何意义?
除夕夜那晚的雷应该直接劈在这两个贱人的头上,免得他们再为祸世间。
傅昭心中一阵惋惜。
原本风清日丽的天气里,忽的响起了一道春雷,炸裂声震耳欲聋。
猛地被吓了一跳,傅昭快速的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以为自己幻听了!
见傅昭一会儿出神,一会儿又望天的,傅晚以为她是被那道雷声吓到了,便出声安抚到:“昭昭不怕!只是打雷而已。”
傅昭望着阿姐,回以甜甜一笑,“有阿姐在我不怕。”
两人说话间,崧蓝几人却已经带着需要的东西回来了,在管家的指点下,下人们讲白布盖住了晏世子尸体。
去报官的人也回来了,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人打马在前,其他人跟在后面。
到了将军府门口,一个年约五十,一身蓝色云纹华服的中年人翻身下马,急冲冲的上前掀开了白布,随后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崇儿!”
此人正是醇亲王,傅昭前世远远的见过他几次,倒是依稀记得他的模样。
不一会儿,带着醇亲王府标志的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一个年岁半百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中下了马车。
妇人上前,随后也失声痛哭了起来。
晏世子是醇亲王唯一的一个儿子,独子身死,任是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哀哭声,忽的一下,傅昭脑袋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头疼得厉害,傅昭整个人止不住的冒冷汗,她咬着唇,面色有些发白,身体也摇摇欲坠,抬手揉了揉剧痛的脑袋,傅昭难受叫了一句,“阿姐………!”
“怎么了?”见傅昭面色苍白,傅晚担忧的问,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不高,就是沾了一手的汗。
“我头疼……。”
傅晚道:“那我送你回屋歇着。”
傅昭强笑摇头,“阿姐,崧蓝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傅晚闻言,点头道:“也好,就让崧蓝送你回屋。”随即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青黛,又道:“青黛,快去请大夫来给二姑娘瞧瞧,免得落下病根。”
“诺!”
青黛领命,快速朝着医馆跑去请大夫去了。
“崧蓝,快送昭昭回屋歇着。”
“诺!”
傅昭忍着不适,看着阿姐道:“阿姐,那我先回屋了。”
“嗯!好好歇着去。”
崧蓝和琥珀一左一右的扶着傅昭进了将军府,沿着抄手回廊朝着风华院去了。
而这边,傅昭等人刚离开不久,大将军就回了府,一起的还有傅易,就连几天不见人影的傅景也一起回来了。
“父亲,大哥你们回来了!”
见傅战几人回来,傅晚急忙迎了上去。
“收到了消息就急忙回来了。”傅战看了一眼傅晚左右,没有看见傅昭的人影,问了一句:“你妹妹呢?”
“昭昭头疼,刚让人送回了院子。”
傅易一听,眉头一皱,问道:“可请大夫了?”
而一旁的傅景听闻妹妹头又疼了,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贴着墙根准备逃之夭夭。
天知道那日可是昭昭吵闹着要跟自己去游湖的,结果自己站不住掉湖里了,这怪得着谁?
他就是怕被父亲责罚,才出去躲了几天,这不,刚巧父亲回府的路上自己就被逮回来了。
傅晚说着,眼睛却是刮了一眼准备溜走的某人,“已经让人去请了。”
傅景脸色一变,吓得贴在墙角不敢动弹。
傅战几日前早已得知了此事,若不是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怕是还得在军营里待几日,傅战瞥了一眼面如土色的傅景,冷哼了一声,“晚些再收拾你!”
随后便转身,朝着醇亲王几人走去。
傅易上下打量着傅景,抬手在脖子处一划,随后跟着傅战身后离开,而傅景本人却是吓得两股颤颤,只差没有跪在地上。
完了,这回死定了!
爹和大哥惩罚人的手段,同出一辙,简直惨无人道,这次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傅景苦着脸,看向了傅晚。
傅晚冷笑了一句,“看我也没用,谁让你没有保护好妹妹的?被罚了也是活该。”
“阿姐………!”
……………
“末将见过醇亲王!”
傅战已经从管家处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见醇亲王夫妇因独子身死而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不免生了几分怜悯之心。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谁都不想的,但是这事却忽然发生了,偏偏还是在将军府门口,一个不慎便会将将军府牵扯入其中,挑起事端来。
这事是傅战最不愿意看到的!
…………
回到风华院不久,傅昭便昏了过去,崧蓝和琥珀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大夫说姑娘只是因为落水加上受了惊,所以风寒没有好透,引起头疼昏厥也是正常,只要多休息几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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