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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布隆迪2006年6月

几天前我们就从布琼布拉出发开车前往山区。路上,德奥不时停车下来凝视甘扎山土黄色的山头,并拍了至少一百张照片。有一天,我们开往山区深处,去德奥出生的地方。公路围着德奥小时候爬过的山上上下下地盘桓,而天空越来越晴朗,风力逐渐加强,空气也愈发清凉,视野慢慢开阔了起来。我们时常要停车,好给牛群让路,有时长长的牛角差点顶碎我们的车窗。德奥和司机就像两个怪老头,大声唠叨着现在牛和以前都不一样了。我们路过一间茅屋,一面墙上还有可口可乐的标志。

“可口可乐都可以送到这儿,但是药品却到不了。”德奥说,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这次和我们一同前来的还有德奥的几个美国朋友——三个医学院同学和一个健康同盟的医生,他们来是为了帮德奥开展他的诊所建设。其中一个还开玩笑说世界卫生组织可能不会把可口可乐列入服务中。后来,德奥变得越来越沉默。

汽车沿着一条单向土路爬最后一个山坡时,我第一听说了Gusimbura这个词。德奥提醒我不要提起他那去世的童年伙伴克洛维斯的名字,这时,我才知晓了Gusimbura蕴涵的意思:比起不体谅他人来说,提起他人的痛苦回忆更为糟糕。德奥已经离开他的“山”、他的家乡、他的亲人朋友差不多有十四年了,或许他也是在提醒自己,或者试着让自己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做好准备——他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样。

我们先在桑噶扎停了下来,德奥就是在这个镇里上的小学。那时,学校旁边有块墓地,我们穿过先前的墓地往校舍走。我怀疑我们是否路过了克洛维斯的坟墓,但德奥已经记不起他葬在哪里,而所有的木制十字架也都没有了。现在,这里只是一片坑坑洼洼的牧场。德奥说,现在这块地属于一个布琼布拉人所有,这就意味着附近的人要把他们死去的家人搬到更远的地方。

我们慢慢地往校舍的方向走,现在学校正是年假,四周没有一个人。眼前的学校看起来比德奥记忆中更为破旧,或者顶多是一样破旧。德奥指着四年级教室的窗户,教室里有一捆桉树枝,就竖在老师书桌旁边的角落里。

然后我们继续往布坦扎前进,德奥父母离开这个地方已经有十三年了,但是家里的很多亲戚还在这儿,其中就有德奥的奶奶,德奥当然要去看看她。我们由德奥领着走山路过去,那条路还是德奥上小学时走过的。小路和路两边的风景基本上没什么变化,但光秃秃的山顶已经重新种上了松树,而且再也见不到猴子和猩猩了。

德奥的奶奶在我们叫门后过了好久才出现。奶奶现在一听说有人来看她就十分警惕,德奥来之前就听说了:“每次奶奶看见有人往这边走,就会担心来人会带来什么坏消息。那人进了院子,奶奶会在见他前先找另一个人说:‘过去问问那人有什么事。’”过了一会儿,德奥奶奶在一个小女孩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这个瘦小的老人全身上下裹着色彩鲜艳的花布,只露出她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但她的眼睛依然明亮而机警。老人和他的孙子拥抱,然后问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看她。

这个团聚的场面并不像是那句布隆迪谚语说得那样欢喜。德奥瘦长的身子环住了奶奶,他伸开胳膊抱着她,轻声地笑着,但我觉得他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了。也许现在,他想到了爷爷隆基诺,想到了隆基诺已经不在了。但是我马上意识到我不能问他,不能让他感到Gusimbura。

德奥本来不想提前通知布坦扎的乡亲他回来的事情,但结果我们到时,好像整个镇子有一半的人都出来迎接他。德奥身边围满了住在附近的所有亲戚,还有一些是德奥走后才出生亲戚,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向德奥诉说自己的苦楚。一个上了年纪的隆基诺的表亲抓着德奥,说出了其他所有人想说但没有明说的话:“给我钱。帮帮我。”

德奥逃出人群,爬上了荣达山陡峭的山坡。

“天啊,我想我这是第一次穿着鞋走这条路。”德奥指着一处山坡,那里遍是嶙峋的岩石,克洛维斯就是在那里突然感觉不舒服的。德奥又在他家旧茅屋所在的地方转了转,现在,那里是一片牧场中的一丛杂乱灌木——十几年的雨季早已把房子燃烧后的灰烬冲了个干净。德奥又转身向上爬,往一片松林走去,但路上他又回过头来,盯着以前家的位置看了好久。

现在已是傍晚,树影长长地拉到了草地上。德奥说那时在山上的生活十分辛苦,土地贫瘠干涸,要走又长又陡的一段路才能打到水,更别说他们夏天要走多少路才能把牛群赶到牧场去。慢慢地,德奥轻声说着,思绪好像跨过了一条模糊的界限回到了过去,这界限就好像雨和雪的区别一样,他看到了另一番风景。德奥笑了:“我最喜欢晚上在这儿待着。这里既安静又凉快,而且天上都是星星。我还记得第一次在这儿看见流星时的情景,那时我吓得跑去找我爸爸说:‘天上下火了!’”

我们下山的时候,德奥还是笑吟吟的,但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有几个男孩儿一直跟在我们这一群人后面——我还以为他们可能是出于好奇,可事实上不是那么回事儿。现在,他们一个个悄悄走到德奥跟前,说他们的妈妈想和德奥私下里谈谈。德奥看着我,告诉我要怎么脱身:“等我们到了布坦扎就马上钻进车里,告诉其他几个人。”

德奥没有责怪那些同乡。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即便身在他们眼中的Iburaya,德奥也只是个穷学生,还欠了那么多债务。而且德奥也知道肯定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也是德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的原因之一。后来我问德奥,他以前有没有想过他再也不要回布坦扎,现在他是不是后悔这次回来了。德奥承认这些经历都让他十分痛苦,他确实想过放弃所有的家庭责任,甚至舍弃亲情,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和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刚到纽约的头几个月里他也确实尝试过这么做,但是根本行不通。

“这样做比承担起那些责任更要痛苦,毕竟,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德奥说。

去年夏天,德奥在卢旺达的健康同盟医院工作,那时来了一个病人,脾脏肿胀,十分痛苦。病因并不复杂:如果得了疟疾却不能及时治疗,就很容易引发脾脏肿大。但是,病人腹部高高肿起的部分周围还有好几个圆形烙印,这让那些美国医生很不解。而德奥一眼就认出了这些疤痕:这个病人的家人——很可能是他的爸爸——曾把一根铁棍的一段加热,然后烙在了病人觉得疼痛难忍的地方。德奥小时候,父亲也这样做过。那时,德奥爸爸把一支长矛的一头加热,然后烙在德奥大腿上的一处脓包周围。那时,因为皮肤被灼得生疼,以及打心眼儿里对狠心的爸爸的憎恨,德奥反倒能一时忘了脓包的疼——虽只是暂时。

“这是以一种疼转移人们对另一种疼痛的注意力。”德奥这么形容这种做法。在卢旺达和布隆迪,人们缺医少药,但经常承受病痛,所以常会采用这种土法子。这种办法虽然会暂时缓解疼痛,但是让人心里愤恨不满,而且会对病人造成更大的伤害。在德奥看来,这种方法其实是利用了一种有着广泛应用的心理现象——疼痛是分层次的,最上层、最折磨人的疼痛可以让人忽略下层稍轻的痛楚。德奥觉得,故乡的人们常年承受着最惨痛的伤病,这让他们对其他疼痛已经麻木了。德奥说,现在在布隆迪,只要死的时候没怎么遭受暴力,那就可以称得上是“好死”。

在布隆迪旅行时,我时常会想起德奥的这种说法。

我们在布鲁里省的山区待了几天。一天下午,德奥和几个美国年轻朋友去一个瀑布边攀岩,他现在还是很喜欢在乡间长途跋涉,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他们爬上另一个瀑布,又攀上一座悬崖,在那儿,他们发现了一个小村落,有六户图西家庭在那里定居,德奥还帮他们收拾了一头不老实的牛。

“当然,我就是放着牛长大的,我知道怎么收拾他们。”德奥和那些人聊了起来。他们告诉德奥,他们是内战的时候赶着牛群、带着庄稼苗逃出来的,后来就在这山头定居,周围很远都没有人家,而且也没有什么公路或小路能到这里。“那上面真得很美。”德奥告诉我。我猜想,有那么一会儿,德奥是有些羡慕他们的。

后来我们又去参观布塔神学院,这是一所位于山区的天主教高中,是布隆迪最好的中学之一,而且这所学校对德奥家来说有特别的意义——1997年,德奥的一个弟弟就是在这里被杀,而另一个弟弟勉强逃生。这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谈,起码在德奥家没人会说。在我们去参观这所学校之前,德奥从未跟我提起过他有个弟弟被杀害了。甚至在从学校回来后,德奥也没再谈起这个弟弟,也没说他记忆中的弟弟是什么样子,或者他们以前一起做过的事情,什么都没说。德奥所表达的只是对这个弟弟的喜爱和怀念——完全是通过沉默表达出来的,而我明白他沉默的含义。

德奥家的一位老朋友给我们带路,他叫查歇尔·布库鲁,是位神父,个子很高,肩膀宽厚。从1997年开始,他就负责这所学校的管理。在内战期间,虽然周围的环境一片混乱,但是查歇尔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他避免了学生间的争斗,维持了校园的和平。

查歇尔没收了学生们的收音机,每天晚上,他让学生们聚在一起,让他们聊聊天。当有胡图男孩和图西男孩吵起来时,他就柔和地劝劝架。这种做法果然有效,但没想到,结局却是那么悲惨。

“在这儿,胡图人和图西人聚在一处,一起祈祷。我们就是民族团结的好例子,”查歇尔告诉我,“但是那些人——英语怎么说来着——哦,毁灭了我们这种和平相处的种子。”查歇尔口中的“那些人”指的是胡图反叛集团的一个小分队。1997年4月30日,这支小分队从山区攻进来,像一群饿狼一样冲到学校中。

这些士兵撞开宿舍的门,然后他们的首领——奇怪的是那竟是个卢旺达女人,然而在这场种族屠杀里却是个老手——命令所有的学生按民族分开:“胡图兄弟们站到这边,图西蟑螂到那边!”但是那些胡图学生不愿意抛弃他们的同学,士兵就要把他们全部杀干净。据说有些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却仍然向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神像祈祷,哭着请求上帝原谅这些杀他们的人,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学校里当时总共有一百五十个孩子,有些受了伤,有很多逃了出去。德奥的一个弟弟幸存下来,据说他是沿着一条绳梯下去的。虽然只是一只脚受了点轻伤,但是他的整个心灵遭到了沉重打击。那天,总共有四十个学生惨遭毒手。

那些民兵的目标本是查歇尔,我没有问他是如何幸免遇难,但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一定也在内心深处一直拷问着自己的选择,以及这选择所带来的结果。他只是开始给我讲述整个经过。查歇尔精通多国语言,但是英语并不是很好,为了让我听明白,他才勉强用英语交谈。

听到枪响时,他正在自己的卧室。

“我说:‘上帝,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还说:‘哦,我的孩子们,我该怎么办?’我想跑出去,找孩子们,保护他们。这时,我又听到枪响。”他模仿着重型机关枪的声音。

他是躲在办公室后面的仓储室才活下来的。他带我和德奥到了那个地方:“我当时觉得,我真要死了!想想,外面,三百个民兵,附近可能有五百,他们都喝得很醉。你能想象吗?当时太恐怖了,那是地狱!这面墙他们砸坏了,我们后来又修起来。”

然后他带我们到了纪念堂,在一间小教堂外,有四十座小墓穴,全部被漆成紫红色。祭坛上挂着这四十个遇难男孩儿的画像。

“哦,孩子们,我可怜的孩子们。”查歇尔声音原本深厚低沉,但现在他激动不已,不禁抬高了声调。

我看着这些孩子的画像说:“知道吗,查歇尔,看看他们,我根本分辨不出来他们谁是胡图人,谁是图西人。”

“就是这样!”德奥低声说,但是语气生硬,显然在这种地方并不能大声说话,“那些凶手自己也分不出来!”

“对,他们分不出,”查歇尔小声说,“所以他们问,因为他们也分不出。我们其实都一样。”

那之后查歇尔又在学校待了两年,然后就去了法国的一家修道院,但因为想念这个地方,他最后还是回来了。他组织在学校旁边建了一所修道院,现在,修道院的房屋刚刚建好。他带我们去那儿看了看,然后给了我一本他写的书。书名用法语写成——布塔四十小烈士:生死与共的兄弟。他说他以后会一直待在这里,他说:“我会在这里祈祷,为这个世界,为布隆迪,我会一直在这儿,默默祷告。我还会工作、学习,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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