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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封印隔开的缘分

沐川转身对着步步漫邪魅地一笑。忽然从他身上长出许多光丝,缠绕在一起,穿过了步步漫的肚脐。

“你这是要干嘛?”步步漫忽觉此人太过阴晴不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尚未安心片刻,又一次如临大敌,时不时得防着他出大招。

“传递给一些灵力给你。”他笑道,“否则你如何在水中自由来去?”

于是漫漫开始跟着花灵沐川游览水境,深潭,并经过花润泉,来到外面的交错的江河湖泊。这日,步步漫才了解到,一千八百年前花灵被云家祖先封印在此,虽然可以行动自如,但不可离水超过百米,不可离开深潭超过一日。所以他纵然有万千般本事,终是为人所制,只能以深潭为家,不得自由。

沐川从此修炼的灵力也不能再归于自身,而是凝聚在六百年一盛开的那朵花里,待云家摘取。当然,骄傲的花灵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他和云家约定,云家也要守护他的泉水,只许云家人踏入润泉,同时,不许任何人包括云家冒犯深潭。水中花也不会白给的,需得赢了一套藤蔓之术的嫡系子孙,才配得到。故而有了专门克制藤蔓之术的代代相传的剑法,和相应变化配合的阵法。不过,通常情况下,哪怕藤蔓之术被破,沐川也会自损花朵,不让云家夺去。

“那你为何要把花交给云端呢?”两人游至一处繁花似锦的胜境,一片湖泊被桃花林包围着,桃林此刻开得正好,一片殷红。湖泊边上是一大圆圈草地,开着无数的美丽,不知名的野花,深春初夏的盛景,在此淋漓尽致。漫步在湖边时,步步漫不由疑惑,是云端胜了吗?

沐川俯身摘了一束花,递到步步漫的面前,步步漫狐疑地接过,虽然是一束野花,但也蛮美的。

他说,“因为心情好。”夕阳和徐徐的微风,衬托得沐川的笑靥明媚而妖冶。

“......”

见她无语,花灵沐川轻笑。

“你又笑什么?”

“心情好。”

“好什么好,人家可不太好!”步步漫抬头瞪了他一眼,想到从此以后要和他一样被限制人身自由,她简直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

“因为我拥有了你。”沐川动情地靠近步步漫,双手捧起她的脸。

“你又想怎样?”步步漫又开启了刺猬模式:光天化日之下,虽然在无人的湖泊边,他不至于要干啥吧?

看穿她的心思,沐川抱起步步漫投身湖水之中,她手上的花束飞起,花瓣也飘零。

步步漫一个惊慌失措,挣扎了一番才想起来,如今她在水里,也是如在空气中,呼吸自如了。

“你是不是答应留下来陪我?”

“我是答应了,留下来陪你。”

“做我的妻子吧。”他用祈求的眼神说道。

步步漫看着他意乱情迷的双眼,和他背后阳光从水面投射下来的凌凌光影,有点恍若梦境。

“从此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了。”沐川的声音低沉,却重重地给步步漫下了一纸判书,说罢,他从她的额头开始吻起,一个一个亲吻,落在她的眉毛上,鼻子上,嘴唇上,下巴上,然后轻轻地,落满她的脖颈。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步步漫恍然大悟。她下意识地推开了沐川,仓皇地想要护住自己,却发现恍惚间和在温泉中一般,毫无保留地,悬浮在水中。而沐川上身的锦衣也不知所踪,显露出结实而精壮的胸膛,手臂上,斑斑驳驳重重叠叠的,如刺青一般张扬的图腾!

“求求你,沐川,放过我吧!我经历了这么多,心里已经很难过了,至少......至少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

“殿下,您醒了?”看到昏睡了一日的云端殿下醒来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云端看着床幔,所有所思,并不言语。

英武心中惴惴不安,正等着自家主子兴师问罪,“殿下,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步姑娘,请殿下责罚。”

云端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七魂六魄被抽离了一般,浑身伤痛却毫无知觉。而步姑娘三个字,让他的心如遭电击,这是怎么回事?

“不姑娘?”他顿了顿,脑海中一片空白,“是谁?”

英武和庄主面面相觑,本来还担心主子醒来后会不顾自身安危,重新涉险去救那名女子,如今却是怎么回事?便也不敢多言,唯恐有失。

看他们支支吾吾没有回复,云端心想,必定又是母后安排的哪家名门闺秀,不提也罢。一想到母后,云端就想起她每年都在反复哭诉,他年纪轻轻,就要肩负家族重任,如果不留个血脉,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云家休矣,社稷休矣。从云端懂事起,母后就开始为他张罗婚事,结果让他对女性越加抵触,不近女色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弯的。总之云端虽敬爱母后,但母后安排的女人,他是一个都不会正眼去看的。“水中花呢?都收好了吗?”

英武大惊,主子不记得步姑娘,却还记得水中花,看来此事颇有蹊跷,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如此一来,他之前所有的顾虑,皆可烟消云散。便欣然回道:“回禀殿下,水中花业已收好,庄主也已飞信回京报喜,只待主子身体恢复,即可启程回宫。”

“殿下,请安心养伤,待您身体慢慢康复,再启程不迟。”庄主言罢,忽觉失言,果然抬头见主子捂着心口,表情痛苦不已,这厢后悔不低,赶紧三缄其口。发誓再不提慢慢二字,以免牵动了主人的伤心事。云端皱眉,是什么,让自己的心反复剧痛,是内伤吗?“不必耽搁,尽快安排回宫。”

“属下遵命!”二人这就下去安排了,侍女也非常识趣地离开。

云端躺在在诺大而安静的寝殿,若有所失,水中花他已经如愿得到了,云家一千八百年的心愿,他如今已然达成,为什么是这种心情呢?好像心被掏空,可若心空了,为什么会痛呢?这寝殿,这里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每个角落都看着让人心如刀绞,他觉得必须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却又恋恋不舍,这种矛盾又是为何?

云游了半年到风水山庄,而赶回只消半月。这一路,身体本就健壮,且有水中花藤粉末治疗护体的云端,伤势已然大好无碍。宫殿中,祭坛业已备好,皇帝皇后协同文武大臣,对云殿的回归早已翘首以待。

回寝宫稍作洗漱,云端换好了朝服,才来到宫中大殿外,看到早已布置好的大祭坛。北斗护送回来的水中花,如今已经置入祭坛诺大的水池中央。

“陛下,这水中花似未绽放,有些古怪。”皇后阅过无数的典籍,似乎都未曾有描述过水中花含苞待放的样子。虽然说,史上也从未有人真正得到过水中花。

“皇儿来了,且问问他。”皇帝心中虽有疑惑,却宽慰妻子,夫妻恩爱和睦,可见一斑。

“父皇,母后,时辰到了吗?”云端殿下行了行礼,双亲示意他来到栾座前。

“端儿,你取花时,花是开的,还是如此?”皇帝此时差不多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此时风华正貌,英俊非凡,和儿子站在一起就像是两兄弟。

“水中花?”云端转头看向那花,搜索了一下在山洞中的记忆,甚至在深潭中的记忆,这些记忆虽有断层,但他确信看见它是绽放的。“父皇,端儿取花时,水中花是绽放的,如今因何合起,皇儿也莫名。”

时辰到了,祭司们下跪请示,皇帝颔首。这时候北斗也加入祭坛,协同布阵,祭司们于是开始做法。

一时间,鼓乐大作,祭司们念念有词,开始往水中加入一些红色的粉末,水便燃烧起来。

大臣们正在远处翘首期盼,都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六百年灵力,如何被皇家收起。

此时风云骤变,空气中布满了雷电,到处电闪雷鸣,继而,雷电突然交织朝着水中花击去。

众人屏气凝神,只见那水中花被雷电击中之后,花瓣开始一片一片地打开绽放。

北斗和祭司早已严阵以待,准备将灵力引入已经做好封印的灵瓶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花完全绽放时,万丈光芒放出,众人纷纷都用袖子护了眼睛,不敢正视。

等光芒收回,众人再看时,一个光球,从花蕾中慢慢升起,越来越大,竟大得如一个皮球一般。

这光球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像蛋壳裂开一般龟裂了。

当它裂开直至破碎时候,这些碎片化为璀璨光影,众人这才看到,空中漂浮着一个刚刚出世的发光婴孩。

这婴儿浑身赤裸,并无脐带,光溜溜的,小屁股光滑得像个桃子。当他身上的光芒消失,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大胖小子,漂浮在空中手舞足蹈,咯咯笑着。

“把他抱过来看看。”

大祭司于是飞上去抱住了小婴儿,交给了殿前侍卫。

当婴儿被送至皇帝皇后面前的时候,看着他漂亮的脸蛋,星空一般璀璨的眼睛,浓密光泽的头发,帝后两个人都感觉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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