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初中，人好像变了不少。
上小学的时候，只有一个村子里的伙伴，从小玩到大，每家每户都挨着。
家慧自从上了初中，开始有了变化。
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孩子。最大的不同是有人中途辍学上了社会，有人读完初中上社会。在我们农村，乡村中学的学生是一群最接近社会的群体。一般也没什么人关注，学习方面多半是放弃了，乡村中学没有什么竞争力，老师们也不以升学率作为一个指标。乡村中学参杂着各种因素，上了社会的十几岁的青年，九年义务教育，等着上社会的读书青年，等着发工资的老师，还有没什么好去处又回来念书的青年，还有萌动的青春荷尔蒙，总之乡村中学忽然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包容。知识的探求没有那么急切，来这里的人都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学校只是一个纽带。
家慧与父亲争了几个月的择校问题，终于暂时平息了。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陌生的环境已经熟悉，她不在想更高的更好的选择了，因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多少年以后谈起这件事情，家慧仍旧对父亲充满埋怨。
“我们英语老师总是向着刘丽霞，听说刘丽霞她妈是小学老师。”
“你们知道不，那个数学老师，老是摸女生的手。有一次摸高艳艳，高艳艳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那个数学老师出了名的色狼，那种人也能当老师。”
“就咱们学校，他数学教的还可以。你不知道，咱们这里教学好一点的，人家都去了镇里的中学了。剩下的都是没关系没能力的。”
“哎，你看那个齐老师，原来教历史的，还叫过英语，现在又教咱们物理，听他课真能睡着了。”
“哎，管那么多作甚，反正混到初三拿了毕业证就行了。”
“你们知道不，咱们班好几个男生追高艳艳了。”
“你看那个谁，刘建军的情书都让搜出来了。什么二茬韭菜不割了，没有你我就不活了。”
“哎，咱们班就数高艳艳长的好看。”
星期天没事的时候，家慧她们一同读初中的几个总是喜欢聚在一起，说各自班里的老师，同学的事情。
“家慧，你们班张静她爸也是咱们学校老师，那其他老师估计挺偏她的吧。”
“嗯，不过人家张静也挺用功的。她跟我说每天她爸让她跟她弟弟学习到十点。”
“有甚用了，咱们念完初中就不念了，那么用功也没用，又不上高中，再说了，咱们学校每年也考不了几个高中。”
“家慧，那你念完初中到时候咋办呀？”
“我大要是不让念，我就跟他拚命。”
冬日的中午也显得那么懒洋洋，太阳像是一个刚睡醒的孩子，揉着眼睛。天气冷的缘故，家慧家外间的屋子玻璃上的冰花还未全化开。因为是星期天，也不用给孩子们按时按点的做饭，早上大约十点多一点吃的饭，中午就不吃了，要等到下午六七点，中间饿的话可以吃一些干粮，冬天有炉子，可以烤馒头，烤土豆，或者自己热些剩饭。冬天也是女人做针线活的时候，女人出去的时候，拿着针线走了。男人大约是出去捡柴禾去了，也一直没回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