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前后就开始秋收了。有的年月这个时候总要下一两场的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的确如此。下过雨的早上已有些冻手的感觉。这个时候的葵花最怕下雨积水,雨多下一点,葵花就可能多烂一点。早上吃过早饭大约是六点来钟,男人驾好马车,准备去地里。
“今年咱们就不往回割葵花盘子了,直接在地里打,省的拉回来一下雨又得烂不少。”男人边顺缰绳边说,“那三天明们就这样做了,我看挺利索的。咋们也学学人家哇。那几年没粮食,晒干葵花片子加工了以后喂猪,那东西味儿大,也不咋吃。”
“记住锁门,把大门口的棍子拦好。上学不要要迟到啊。”女人急急忙忙的戴上帽子,抱着小儿子出了家门,这时候男人驾着车刚到了院子门口。
“妈,咋们去那收葵花呀?”
“去咱们家地里呀。等到了地里头,就能嗑瓜子,能在葵花地里耍了。”
早上还是有些冷,刮着些风,更是让人觉得凉飕飕的。女人把儿子抱在怀里,可能是有点早,孩子在犯困。男人边赶车边卷好了一支烟,抽着。清冷的早上天边的朝云渐渐的现出万丈光芒。
到了地里,母子俩个下了车,在葵花地里走着。在一处铺开一块油布,不一会儿男人就提着一箩筐的葵花倒在油布上面,女人用一根备好的棒子敲打着葵花盘,籽粒不断的脱落下来,一天的劳作开始了。
小儿子在葵花地里到处乱串,脱了僵的小野马一样。一会儿折一枝还在开花的小葵花来,绕着母亲跑一圈,一会儿又跑去看父亲砍葵花盘子,一刻也停不下。
“家宝,不要跑远了,一会儿找不见呀。”女人的声音四散开来,空旷的田地里没有一点回音。“你稍微看住他点,别跑的没影儿了。”女人站起身来望了望。
“丢不了,他也不敢往远跑。”男人将一筐的葵花倒在油布上。
“周围都是这么高的庄稼,有人抱走了也不知道。你看看他在哪儿了?这么大一会儿了没个动静。”
男人提着筐,拿着镰刀向葵花地的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就听见葵花叶子的响声。
“睡着了,在马车上呢。”
“没给他盖点衣服,吹坏呀。”
“盖来,出来的早,总是还没睡醒。”
女人还是不放心,丢下手中的木棒,朝马车的地方走去。男人坐在油布边上,用劲儿地敲打着葵花,葵花籽应声而下,落在油布上面,总有那么几粒溅在土里。
整片的土地整片的葵花,有四轮车的人家等着过国庆节,孩子们都放了假能帮忙的时候正好秋收。别小看了孩子们的威力,再说每家都三四个孩子,十四五十五六,正是有点力气又不知道乏年月,尤其是楞头小子。
“装上几袋子,不然葵花没放的地儿了。”
“哎,你别说,这样也挺好,还省事。”
“噢,去年我就说这么弄,你不。哎,你去看看咱们小子。”
男人站了起来“噢,我卷好烟就去。”
“天这么潮,睡觉凉坏呀,你把他叫醒哇。”
男人点好烟,抽了一口,拿着箩筐朝马车停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