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难以忍受的痛苦袭来，压垮了卜雨的神经，摧毁了他的意志，撬断手指甲跟这次的痛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被火焰灼烧啃食，被巨大冲击力扭曲，卜雨变成了一块扭曲的人形焦炭，他的气息微弱，碳化的皮肉噼啪作响，皲裂开来后，露出还完好的骨头。
只是在被痛苦彻底逼疯前，他立刻将躯体改造的知识提取进自己的脑内，而他则一边应对痛苦一边学习其中的知识。
他不知道有没有作用，只是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不，还有其他的希望。
半张脸被烧毁的老板挥动金属手臂，将挡在眼前的一切杂物快速而稳定的搬开，寻找在柜台旁的卜雨，她甚至没心思考虑不远处的罪魁祸首。
“给我分析他的情况，零号！”
“是，超过百分之九十的身体表面化作焦炭，身体机能近乎停止，他的大脑活跃超过极限，痛苦逼疯了他，他，就要死了。”
“不，他还没死，我感觉得到，他的生命力正在顽强的存续着，是‘躯体适应性’！”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人形焦炭的卜雨冲向地下室，里面有卜雨一直以来制作的药剂。
“他有瘟疫医生的职业模板，只要输入营养和提供治愈药剂就能够恢复。”
“但那是在暗黑地牢里特有的规则，在这里，这种特性被削减了，你应该知道的。”
踹开地下室二层的门，老板无视了保护克莱曼的塔克，径直走向药剂存储柜。
“但起码有这个特性，剩下的就都要靠他了，这是你和我在权限内最大程度做到的事情，我甚至不能给他找医生……呵呵。”
零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管家用药剂一瓶瓶灌进卜雨嘴里。
而卜雨在理智消失后，只剩下了活下去的本能，他将因为被逼到极限而学到的【躯体改造】应用在自己身上，同时跟那些在他脑海中轰鸣作响的“低语”产生信息交互，他觉得这能够帮到他。
邪异扭曲的诡异从卜雨体内弥漫出来，形成了一小块邪神秽土。
“见鬼，他向不可名状之一进行了祈祷，祈祷内容是获得补充血肉！快离开他！”
零号把自己检测到的内容告诉了老板，而老板仍然在不停的往卜雨嘴里灌各种治愈药剂药剂，就算那种诡异蔓延到她的身体上也不管不顾。
零号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它除了汇报情况，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尤其是老板已经不听它的劝告了。
“他与不可名状的链接已经稳固，他获得了新的状态——古神眷者，他的祈祷得到回应，他获得了足够进行躯体改造的‘血肉’，大脑开始降频，身体机能开始恢复，他正在获得新生。”
卜雨没有选择将躯体改造的更强大，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恢复过来。
只是情况虽然逐渐良好，可零号与老板仍旧不觉得乐观，得到一些就代表要失去一些，赠予的时候很慷慨，但攫取的时候毫不留情，而且除了跟某些特别的不可名状进行交易外，得到与失去的并不等价。
零号在等待着不可名状的要价，但是没有，而这反而让零号更加悲观，现在的卜雨还偿付不了它的要价，得以后来还。
“总之现在是过去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考虑吧。”
老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来。
“你这次怎么这么关心他，这跟平常不一样啊，因为愧疚吗，还是担心他死了，自己也会……”
“都不是，只是单纯地觉得，他还不能死，不能就这么随便地被一个疯子干掉，这太可惜了。”
“行吧。”
见老板没有说实话的打算，零号也不再追问，而是继续检查卜雨的情况。
“身体正在快速复原，而且就算还是保持人类的形体，他的身体素质仍旧提升了不少，尤其是精神意志，不仅仅是他自己有突破，因为成为古神眷者的缘故，他对精神类异常状态的抗性变得很高，不过可以预见的，他会很快疯掉。”
所有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唯一不好的消息就是卜雨跟不可名状扯上了关系，未来必然会支付极为高昂的代价，但人还活着就一切都好。
在感觉老板散发的恐怖威势消散后，克莱曼撞着胆子来到她身后，不敢置信道：“这是卜雨吗？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不关你的事。”
“那就是跟你有关了？”
“嗯……算是吧。”
“我发现你总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受伤害的却是他。”
老板点了点头，说道：“没办法，谁让这个世界的现实成分太高了，这代表不可预料的意外，而他本身运势极差。”
“你……”
“放心，他会好起来的。”
“他还没死?”
克莱曼觉得卜雨肯定是死了，人类不可能受了这种伤还能活下去。
“当然没死，不然我已经把你们富人区的那群肥猪杀个干净，老实说，我也有点厌恶这个世界了。”
老板的话让克莱曼觉得她被刺激到精神出问题了，这种情况下，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任由老板照顾着卜雨的“尸体”。
……
愤怒，满腔的愤怒让卜雨从深沉的睡眠中慢慢醒来，他还清楚地记着自己的遭遇。
那个疯子推开门就发射了一枚单兵级别的云爆弹，接着，恐怖的冲击力和热量就把他淹没了，随后就是无穷尽的痛苦和折磨。
尤其是，他又是被误伤的那个，怎么了，运气差就得受这种罪?
愤怒已经充满胸腔，但卜雨仍旧没有轻举妄动，他得确认自己现在的情况。
首先是身体，他记得自己的祈祷被某个存在听到了，然后他做了笔交易，获得了足够他躯体改造的“血肉”。
这里的“血肉”并不是真正的物质，更像是一种概念，能让他完整地恢复了过来。
身体没问题，接着是状态和能力，状态中新出现了一个【古神眷者】，看着就不是什么好状态，跟【古神的馈赠】一样，虽说他是依靠这个特长让那个存在响应了祈祷吧。
而能力方面，多出了【躯体改造】，而评价也不再是“普通——残破”，变为了比优良更好的精良。
“好，一切都好，该复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