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叶灵,你看吧,到头来你只是一个代替品!”
“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的爱!”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以后他的身边就只会有我一个人!”
“所以啊,你去死吧!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我了...”
昏暗阴森的地牢里,一个身着绿衣面容扭曲的女人正疯狂的撕扯着面前趴在地上的女人的头发,嘴巴里发出阵阵的狂笑声,而地上的人则一动不动的任她撕扯打骂,仿佛没有一点生息,一身刺目的大红嫁衣上斑斑点点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红色,不知道是原本的颜色还是被鲜血染成了那样。
良久,终于女子像是打累了一般不屑的一把推开地上的人,站起身拍了拍手再抖了抖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又狠狠往地上的人身上踢了一脚才终于转身离去。
而地上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反应,仿佛真的已经死了,只是当女人走远了没有了一点动静之后,地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就又是满室的寂静。
“本王此生只娶一妻,永不纳妾。”
“相信我。”
“只有你才配站在本王的身边。”
“他日我若称帝,灵儿你必然是帝后。”
“哈哈,你只是个代替品,别妄想得到他的爱!”
“从头到尾他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你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去死吧,去死吧!”
“哈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吧!”
“…啊!”
地上的人忽然猛地大叫一声从地上坐起身来,全身的疼痛让她整个五官都扭到了一块,双手撑着地面刚想要站起来,却猛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她胡乱的拨开一边的头发,又要拨开另一边,只是在她的手刚碰到另一边脸的时候她的手忽然顿住了,然后缓缓地顺着疼痛的地方由上往下移,她的手再次顿住,拿到眼前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指间满是未干的血水。
她就那样怔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她的右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她,毁容了。时间仿佛静止了,许久,她猛的又用手支撑着地面要起身,再一次又一次又的跌倒后她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双膝,那里,已没有知觉,她不自觉喃喃出声“断了,断了啊。”
又过了许久她才抬眼看向周围的一切,脸上是那种异常平静的表情,没有一丝悲伤或是痛苦,有的只是无尽的茫然。
一连过了好几天,她身上的大红喜服已变成了犯人所穿的囚服,而她仍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某处发呆
一个月过去了,除了有人过来按时给她送饭菜,再也没有谁过来看过她,她仿佛被遗忘了,这一个月,她一句话都没说过,脑袋里昏昏沉沉犹如半梦半醒,清醒的时候她会看着某处傻笑,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昏睡,随着一天天过去,她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外面的一切她虽然看不到听不到,但是她知道,那个男人,那个曾信誓旦旦的说此生只娶她一人的男人,他应该快要登基称帝了吧,因为她已经为他扫清了所有的障碍,只是那句她必定为帝后的话,如今却成了对她最大的讽刺,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笑,终是开了口:“离诺啊,为什么…”然后又是长久的安静,她的眼神空洞的盯着某个方向。
眼前似乎出现了大婚当日的景象。她穿着凤冠霞帔,幸福的坐在去往王府的喜轿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直到她的婚轿在整个帝都绕了一圈再次落座于王府门口的时候,叶灵的心里依旧感觉有点跟做梦似的,有点不真实,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她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劲。
果然,轿子刚落地片刻,本来一派热闹的王府门口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坐在轿中的叶灵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对着轿子一侧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只是过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叶灵猛地掀起盖在她头上的红盖头,一把掀开了车帘走了下来,顿时,她的手僵在了半空,如果可以,她宁愿此时自己是瞎了眼。
马车外,也就是王府大门口,所有的人都在,当然身为她丈夫的荣王离诺也在,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女人,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女人,那是她失去记忆后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也是相府的大小姐王紫绮,此时的她脸色苍白的吓人,趴在离诺的怀里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而离诺,她的丈夫,环住王紫绮腰上的手都在颤抖,眼神里充满了紧张,担心,害怕和心疼,从刚才到现在他竟然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叶灵的心里忽然像是被人猛的揪住,疼的仿佛快要窒息。
“离...离诺。”
听到她的声音,前面的离诺才终于回头看向她的方向,只是一眼,叶灵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正被千万把刀子凌迟一般,那种眼神,是她从不曾见过的,仿佛是愤怒,仿佛是恨,又仿佛是恨不能千刀万剐,一个酿跄,叶灵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上,幸亏一旁的一个喜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叶灵的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以至于人群中突然猛地窜出来一个绿色的身影她都没有发现,直到那一声冲破人耳膜的尖叫声“你去死吧!”直到感觉自己的脸上突然一阵极致的疼痛,她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朝脸上摸去,却感觉到一股湿润的暖流流到她的手指上,低头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
众人反应过来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而没给叶灵反应,便只觉得双腿一麻整个身子直接摔倒在地,她却仿佛不知道疼痛,眼神木纳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瞬间,她觉得他好陌生,一切都好陌生,她张着嘴,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哪说,甚至是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我可曾...对不起你?”
终于她还是开口了,却是问了这么一句,眼神不再木纳,而是平静的直视着面前的男人,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剑,正是他从不离身的青杀,那剑尖上还在滴躺着她的血,可见刚刚那一剑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又用了多深得很,可笑的是,她都不知道他在恨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荣王府没有这等心思歹毒,蛇蝎心肠欺世盗名的王妃,来人,带下去”
听到这句话,叶灵不再说话,她觉得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在那场西陵皇室的刺杀中?为什么她要回来找他?为什么他给了她那样极致的宠爱过后还要把她推下地狱?为什么他都不问她一句?为什么他会这么绝情?为什么她要这样承受?她为什么还活着?好累。。。
意识在渐渐的涣散,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全身都疼,好像有人拿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在抽打她,头皮也疼,钻心的疼,疼的她好想哭,可是她不能哭,就这样不知道疼了多久,终于她晕过去了,终于不疼了,她好困,睡吧,睡醒了,噩梦就能醒了,睡吧。
这就是她拿命来爱的男子啊,没有给她一句解释,毫无预早的就把她从天堂推入了地狱,不但任人毁了她的容貌,还毫不犹豫的出手断她腿骨,让她不明不白的就变成了一个废人,她到底做了什么呀?他到底是有多恨她呀?
许久,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叶灵忽然用她那苍白干裂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讽刺到极致的微笑:“叶灵,你真的只是个代替品吗?呵,可是那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承诺又算什么?呵呵,不该回来啊...”
“灵儿,灵儿,你要记住,不要恨,要开心的活着,不要恨。。。”
在一间充满了血腥之味的房间里,一个衣着华丽却全身染血的妇人此刻正痛苦的趴在地上,艰难的伸出手想要安抚叶灵那双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双手,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力且遗憾,而叶灵那双因恨意而血红的双眼,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朝着地上的妇人缓缓的摇头。
“不。。。要报仇,灵儿要报仇!”
“听话。。。去东离,不然。。。死不瞑目。。。”
妇人说完,突然就禁了声,身体也随之倒了下去,只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死死的看着一脸恨意跌坐在她面前的叶灵。
“不!”
一声痛哭,响彻了整个牢房,叶灵整个人从梦中惊醒,像是一只惊恐的小兽,无措的望着四周,突然小声的哭了出来。
因她这声叫喊被引过来的两名狱卒看到她抱着无知觉的膝盖低声啜泣的一幕,将要呵斥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在此之前,他们虽未见过叶灵真人,但在东离,整个东都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叶灵这个名字,那可是能称得上传奇的女子。
毕竟她能仅凭一人之力,仅用半年时间便帮七皇子离诺从其他三国取得传世密辛之人,也是她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方法,救治了大半东离的百姓。
在边疆被破,一连丢了数座城池的时候,更是她带领五万大军九死一生将那些丢掉的城池夺了回来,并且成功斩杀敌方一员猛将。
在很多东离百姓的心中,叶灵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信仰,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可现在,那个被百姓们视为再生父母的女子却卸去了一身防备,在那片阴暗的角落里哭的像个孩子。
“叶…叶姑娘?你没事吧?”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兄弟说,我们…会尽量帮你…”
“如果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沙哑的桑音至昏暗的角落里响起,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两个狱卒还要说什么,叶灵忽然抬眸朝两人看去“我不想连累你们,所以,你们走吧。”
说完眼睛一闭,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再也不出声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离去了,叶灵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会关心她,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没过一会,离去的脚步声又走了过来,叶灵没睁眼,却突然感觉脚边被扔了个什么东西,抬眼看去,却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子,看着扔完瓶子就跑走了的狱卒,表情有些冷,但还是伸手将瓶子收了起来。
两名狱卒都是在疫情期间受过她恩惠的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又为什么会被关进天牢里,但不管怎样,都希望她能好过一点。
一晃又过去两天,一大早密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叶灵的身体立马紧绷起来,这个时候,那个人应该是要登基了吧?她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眼睛死死的盯着暗室门口,透过一点微弱的亮光她看到一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女人,此刻她正端着一脸微笑缓缓向她走来,在她的诧异中,只见那女人朝身后挥了挥手,身后立马有人上前用火折子点燃了烛火,叶灵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蹲下,紧咬着下唇没有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问了就会后悔,会万劫不复,会。。。。
只是没等她想完,面前的女人却开口了:“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这?”
叶灵依旧咬着唇不说话,看叶灵不说话,女人又自顾的开口:“知道吗?曾经的我嫉妒你嫉妒的想发疯,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千刀万剐,知道为什么吗?我出身相府,又是相府嫡女,容貌不比你差,我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嫁给离诺,而我本来是有机会的,本来皇上都准备下旨赐婚了的,可是就因为你,因为你的出现,因为你的身份地位比我高,因为你也看上了离诺,所以本该是我的赐婚最后却变成了你,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而我为了能更近的的接近他不得不装作跟你很投缘跟你虚以委蛇做朋友,你知不知道有多恶心,看着他宠你入骨,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杀了你,我嫉妒得简直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