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这风弦国。
风云庭好色的性子,遗传先帝。只是先帝风元辰,不似他这样荒废政事。先帝的后宫里头,有位钱皇后手段高明,将后宫诸事整理的井井有条。先帝虽好色,却也不盲目宠妃,十分尊敬这位后宫之主。钱皇后算是一位贤内助,使得先帝能够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朝堂政事上。
想来大家也都好奇,这对父子都如此好色,时常宠幸后宫,却都子嗣稀少,实在是奇怪的很。
这事儿得仰仗钱皇后和玲夫人。钱皇后生下风云庭后,因难产伤了身子,太医说今后怕是不得再孕。钱皇后虽放纵风元辰,夜夜宿在其他妃子宫中。却也每次都为侍寝的嫔妃准备了一碗避子汤药。风元辰,被蒙在鼓里二十年。最后知晓时,自己已经卧病在床,时日不多。为了风云庭顺利继承大统,风元辰吃了这哑巴亏。没有发落这位贤内助钱皇后。
比起钱皇后,玲夫人手段更是狠辣。都说不曾见过光明,便能忍受黑暗。这位玲夫人却是让众位妃嫔们,个个都怀揣希望,最后绝望。
避子汤药的事儿,玲夫人从未做过,只是一有妃子怀孕,玲夫人便派身边的太医,替妃子诊脉。那位太医,是从宫外跟着玲夫人进宫的,玲夫人很是重用。若是诊出哪位妃子肚子里是个男孩,玲夫人便会“忍痛割爱”派这位太医去照顾身子。生产时母子俱亡,太医一句“难产”,无人敢怪罪。
当年榆夫人便是因为,玲夫人身边的太医误诊肚子里是个小皇子,被人在安胎药中加了几味不可宣之于口的药材,导致榆夫人难产血崩,只是没想到出了意外保住了孩子,不过还好出了意外是个公主。
这样明目张胆的行事,按理说不难发现,可风云庭不想发现。
风云庭是这样想的:这个皇位我自己能坐到安享晚年,便无妨,有无皇子继承正统,通通都不关我的事。
风云庭只关心,每日睡在枕边的妃子,模样俊不俊俏,身材艳不艳丽,床上功夫好不好。
风弦国在风云庭手里活了二十年,也算是奇迹。如今北安终于决心要灭了风弦,倒是像那说书人的话本子,弯弯绕绕,终得结局。
北安长安城沈将军府,厅堂之内鸦雀无声,沈夫人瞧不出所以然,沈若初不知因果。最后沈穆然打破了沉静:“妹妹安好。”
沈若初也顽皮地跟着说:“妹妹好,妹妹好。”
沈将军给沈夫人使了个眼色,沈夫人忙起身握住了沈歆甜的手:“歆甜,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乖女儿。”
经此事,饭桌上众人都不愿说话,一顿晚饭众人吃的都是漫不经心。饭毕,沈将军将沈穆然叫到书房。
“今日之事,你如何看。”沈将军问。
“父亲,歆甜率性天真,我虽未与她过多接触,却也可怜她在这长安城举目无亲,若初这五年来与歆甜相处甚好,怕是也不舍得歆甜离开沈府,父亲今日的决定,儿子觉得甚好。”沈穆然第一眼见到沈歆甜便觉得欢喜,像大哥哥对小妹妹的那种欢喜。这五年来,他一直不敢与沈歆甜多加亲近。就是怕有一天,北安君王要斩草除根,自己会舍不得。“只是父亲,君王那,如何说?”
为歆甜改姓一事,沈穆然不是没想过,只是君王多疑,当初将这位公主安置在将军府,也是因为君王怕沈家功高盖主,借着公主的名义,派人监视沈家一举一动。
“今日去皇宫,为父已经禀明圣上,说歆甜初来长安城,尚不记事,我虽有两子,却无女,若膝下能有一女,我与夫人定然欢喜。”沈将军在君王面前说的如此直接,倒是令沈穆然没想到。
“君王何如?”沈穆然心里闪过一丝焦急。
“君王言:许久未见歆甜,明日可令歆甜进宫。”
这算是答应了?
“穆然,还有一事,为父要与你协商。歆甜院子里人太多,人多口杂,易生是非。”
“此事你我二人不易插手,母亲乃当家主母,下人不听话,寻个错处,找个人牙子,变卖即可。”
“如此甚好,天色已晚,你回房休息。寻个人和歆甜通传一声明日进宫的事。为父明日有要事,进宫之事,你陪她去!”
从书房退下,沈穆然觉得天色不晚,不必劳烦他人通传,便自己走去了西院。
秋月见到沈穆然来,恭敬的喊了声“大少爷”
“妹妹可在房间休息?”
“回少爷,公,小姐她已经歇下了,不知少爷何事?”
“无事,只是父亲让我来告知一声,明日让妹妹陪着我去宫里拜见君王。”
“奴婢晓得了,待小姐醒了,奴婢便告知小姐。”
沈穆然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今日为何想自己亲自来瞧一瞧,怕是最近公务不多,闲着了。
沈穆然走后,秋月进了沈歆甜的房间,关上了房门,点着了蜡烛。“小姐,人走了,小姐怎知,大少爷会来。”
“父亲晚饭后叫了然哥去书房,左右是谈我的事,总有事情要告诉我。”
“也是,咱们西院人多口杂,如今这个时候,大少爷亲自前来,倒是心思缜密。”
“进个宫有什么要瞒着的?今夜瞒着,明日装扮起来,大家也都知道了。”
“小姐平日衣着素雅,明日进宫面圣,一身装扮,确实是一眼便让人能分别出来。那大少爷怎得亲自前来?”
“怕是今日新添了个妹妹,还未适应,想过来瞧瞧。”沈歆甜想起近年来沈穆然的故意疏远,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