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纯亦步亦趋的跟着长乐,直到在一间离主院较远的客,长乐转头对谢纯道:“表妹小住侯府的期间,就住这里了,这房间虽没人住,但也时常打扫,表妹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与小厮说。”
谢纯揉揉袖口,脚步踌躇不前,几番抬头又低头,欲言又止。好不容易,谢纯像是才鼓起勇气,一抬头,就看见长乐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把她看透了,等下心中一惊,有些抑制不住地想发抖。她强忍着这种欲望,开口道:“公主姐姐,这似乎离主院有些远……”
“大胆!”阿夏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愤怒,长乐一抬手,示意她退下,冷笑一声,绕着缩得像个鹌鹑似的,似乎被吓到了的谢纯走了一圈。“难道你不知道,皇室这一辈人,除了皇兄与本公主,其他人都死了吗?你是哪来的勇气与本公主攀关系?或者,你想去陪陪本公主那些在地下的兄弟姊妹?”
谢纯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女不敢,臣女幼时便与表哥走得亲近,觉得此时关系也不该疏远,公主殿下恕罪。”
长乐亦是蹲下,指尖调起她的下巴左右看看,嗤笑一声,“你知道吗,就凭你的这点手段,在后宫活不过三天!”话落,狠狠甩开谢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了,顺便告诉你,早些歇了你的那些小心思,本公主在一天,顾徇便一天不得纳妾!”说完也不管还跪在地上的谢纯,转身离开。
阿夏在后面上下打量了一下谢纯,轻嗤一声,“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敢跟我们公主比。”说完追上长乐,紧紧跟在其身后,任地上的谢纯咬碎一口银牙,指尖陷入掌心,掐出一个个凹痕。
这谢纯也不知是真怕还是故意,总之顾母看到的时候,她还跪在原地,已经快要晕倒了的样子。在顾母看来,这谢纯是自己带来的,长乐这番做法,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三年来的相处,已经让顾母摸清楚了长乐的性子。即便是身份高贵瞧不起顾家,却一直遵守着孝道对自己倒是尊敬,因此顾母对长乐从一开始的多番顾忌到现在的小有忌惮,毕竟皇家的威严在那。所以对于谢纯这件事,她也只敢阴阳怪气地嘲讽几句,并做主将谢纯调至离主院最近的客房。
阿夏气不过,几番想找顾母讨个说法,却被长乐拦下。“公主,老夫人这也太过分了,您金枝玉叶,凭什么要这样受她的委屈?”
长乐坐在椅子上品着茶,她抿了一口茶,再用杯盖轻轻抚过,来回几次,“无妨,无论她再怎么闹,顾徇也只能有我一位妻子,随她去吧,翻不起什么风浪。”
她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前,单薄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阿夏,你说我是不是该让他纳妾了,看这样子,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为了能有一个孩子,她自从皇兄下旨封顾家为安乐侯就瞒着皇兄停药了,她也反复嘱咐阿夏不能说漏嘴,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三年来,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公主,侯爷是在圣上面前保证只能有你一位妻子的,他若是纳妾便是抗旨。况且顾家已经从公主身上得到够多了,现在的地位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若实在是需要一个子嗣,便去接来一个好生养的,生下就打发走,将孩子留在侯府好生抚养。公主的身体最重要,若是让皇上知道您停药了,肯定会生气的。”
长乐背对着阿夏久久不语,半晌才开口,“那就不要让皇兄知道,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阿夏有些犹豫,但还是遵从了长乐的吩咐,退出屋子。
听到了阿夏关门的声音,长乐关上窗。她颤抖着摸了一下发痒的鼻子,再顺着摸到下巴,一看,满手的鲜血。她慌忙地坐到铜镜前,拿起一旁蘸水了的白布,细细地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血,直到反复确认看不出什么痕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