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霖已经知道了周亦成家的具体位置,他迫不及待地驱车前往。
站在周亦成家门口,犹豫了许久,最终怀着忐忑的心情,敲了敲门,他听到了一个女人回应了。
“谁呀?”说着,便开了门。
开门的人正是周亦成的妻子,罗敏,她体态圆润,看上去有些毫无精神的样子,面色发黄,头发凌乱,穿着随意,看到陆敬霖还有些惊讶和好奇,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问道:“你是谁呀?”
“请问这是周亦成家吗?”
“是啊。”
“那就好。我叫陆敬霖,是周亦成的一个朋友,他……没向你提起过我吗?”
罗敏有点懵,摇了摇头说道,“你过来是找周亦成的吗?他不在家,出差去了。”
“也不算是来找他,就是想过来看看,我也知道他出差去了,他还让我帮他代课呢,我能进去吗?”陆敬霖话说的十分直白,他不敢相信接下来眼睛看到的一切。
这房子很小,屋内陈设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看来周亦成早就搬到这里住了。他实在无法想象,周亦成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陆…陆先生,能冒昧的问一句,你和周亦成是很熟的那种朋友吗?”
“是啊,我们从高中到大学一直都是同学。”
正在此时,屋内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喝水……我要……喝水。”
陆敬霖听到了声音,罗敏有些无奈的样子慢悠悠地走到饮水机前,拿了个碗接了杯水送了过去。
他也好奇的跟在后面看了一眼,结果看到的是周亦成的母亲,孙卉。在幽黄的房间里,她病殃殃的躺在杂乱无章的小床上,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风采,显得十分苍老,双眼半含着,虚弱又无力地挣扎着说,渴了。
“孙阿姨!”陆敬霖一连震惊,感觉眼前的景象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你也认识她?”罗敏问他。
“孙阿姨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陆敬霖反向质问罗敏。
“两年前,她得了一种怪病,之后越来越严重,就这样瘫痪在床上了。看来,你跟周家还算走的挺近,不然你怎么会认识她。”
孙卉还有比较清醒的意识,她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便撑开了沉重的眼皮,转过头,从模模糊糊到能看清人脸,费了不少力,她也认出了陆敬霖,“小陆?是你吗,小陆……”
“孙阿姨,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我还没老糊涂呢!你怎么到这来了,亦成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她的声音有些沉闷沙哑,要仔细听才能听得清。
“他没告诉我,是我自己找过来的。孙阿姨,您……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和周亦成会沦落在此呢?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都是陈年旧事了,可能亦成不想让你知道,现在这样过也挺好的,没事儿,好孩子。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应该挺好的吧。”
“孙阿姨,我很好。”陆敬霖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周伯父呢?他现在在哪儿,也跟你们住在一起吗?”
孙卉渐渐泪光闪闪,像是难以启齿。
“他被抓了,三年前就被判了死刑。”罗敏刚才是出去了,不知何时又走了过来,靠在房间门口,干净利落地替孙卉做了答复。
三年前,那正是陆敬霖出国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