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忙完了。”沈盈莹跑到了小墨身旁,盘腿坐下,喘着气道。
“不就随便搬了下东西,跑了跑么,不至于累成这样吧。”罗梓聪递了瓶水给她,疑惑道。
沈盈莹闻言,瞪了他一眼,气道:“梓聪!这哪里是随便跑了跑啊,我可是按着你说的八个方位,全部跑到山脚去放你给的物品,虽然有你的神行符,可还是很累的啊!你一直待在这,还好意思说我”说罢,沈盈莹扭过头,不去看这个让她干这么劳累的活还说风凉话的人。
“就是。”一旁的小墨也附和道。虽然他知道,罗梓聪做的事情,要比跑去摆放物品难上数倍,可看着他的盈姐姐略带生气的摸样,他也忍不住说道。
“嘻嘻,还是小墨好。”沈盈莹摸了摸小墨的头,又瞪了罗梓聪一眼。
看着沈盈莹,罗梓聪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将手中的符咒贴在场地中央的石台四周。
“好了,盈莹,带小墨过来吧。”罗梓聪道。
沈盈莹听到这话,也不再生气了,她转过头紧张的看了小墨一眼,随即拉着他的手,走到了石台一侧。
“小墨,你上去躺下后,不要紧张,知道吗?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沈盈莹温柔地说着,同时按照罗梓聪的要求帮小墨把上衣去掉,让他赤着身躺在了石台上。而在他躺下的瞬间,小墨便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流转变快了,而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也活了过来,在他体内缓慢地流动着。但他没有任何的紧张,而是看了眼沈盈莹和罗梓聪后,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罗梓聪取出了噬魂笔,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手中的噬魂笔散发出耀眼白光,分裂成数万份,散落在四周,形成了一个结界。而原本还能听到鸟鸣声的地方,顿时一片寂静。
“盈莹,将我之前给你的青黄色符隶取出来,贴到小墨的身上。”罗梓聪振臂一挥,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的蜡烛亮了起来,而沈盈莹先前在各方位山脚拜访的物品也凭空消失,八道无形的气体从各个方位流向了他们所在之地,顿时,整座山的上空似乎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山体笼罩起来。
符隶接触到小墨身体的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伴随着刺骨的寒意从小墨的身体迅速向上流窜,最后从他的天灵盖处飘了出来。片刻后,黑影的面容逐渐清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而让沈盈莹他们感受到寒冷的气息,霎时间也消失不见。他看向了罗梓聪,然而,当他刚想开口说话,一股无形的威压降到了他的身上。
“双重结界么,有意思。”他顶着巨大的威压,缓缓开口。
“我已知晓你们的来意,开始吧。融合期内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力量,放心好了。”说完,他看了眼一旁的沈盈莹,随后走到了石台一侧,与小墨反方向地躺在了一起。而阵法,也随着他的躺下,开始运转了。
罗梓聪拉着沈盈莹站在一侧,口中念念有词。石台开始飞速旋转起来,而玄寒子的身体,似乎受到了牵引一般,化成一团黑气,朝着小墨身体涌去。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力量一点一点被吸收,玄寒子笑了,他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力量,让黑气涌入速度不至于过快,但渐渐的,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晓瑶,保重。”玄寒子的意识彻底消散,黑气也变得狂暴了起来,一瞬间,黑气全部涌进了小墨的身体,一层浓厚的黑气萦绕在了他的身旁,挥之不去。而小墨的面孔,也开始扭曲了起来。
“小墨!”沈盈莹看到这诡异的变化,冲了上去,却被罗梓聪拉住了。
“别去,你现在过去会害了他。”罗梓聪眉头一皱,古书上可并没有记载这一情况,但他还是决定不让沈盈莹过去,避免意外的发生。
“梓聪!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墨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沈盈莹心急如焚,可还是听罗梓聪的话,没有乱来。
“具体原因我暂时也不清楚。不过玄寒子的原始意识体已经进入了小墨的意识海中,他会用尽一切手段来诱惑,攻击小墨,而你此时如果靠近了,会加强他的力量,这样,小墨的处境会更加糟糕。等下!”罗梓聪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一旁开始翻阅古书。
而此时,墨映轩的意识海中,他正在墨家的议事大厅中,静静地躲在一个角落里,听着里面的成员说话。
“各位族员,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推演神谕所说的灭族之灾,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议事大厅中,一位中年男子座位居中,手中怀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叹息道。
“那是,父亲?”墨映轩的记忆中,关于他父母的片段可谓少之又少,毕竟那时的他,出生不满一月。但他还是一下子凭着感觉,认出了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墨家的现任族长,他的父亲。“父亲刚才说,灭族之灾?难道我回到了过去?”想到这,墨映轩踮起脚,悄悄地混入了人群之中,试图听地更真切。
“族长,灭族之灾,真的无法避免吗?”忽然,墨映轩身旁的青年说道,吓了他一跳。
族长看着出声之人,低下了头。他也想有解决方法,可在他的推算中,无论怎么做,半月后的灭族之灾,都无法避免,除非......不行,不能那样做,那样我们墨家,将永堕黑暗,再无翻身之日!
“没有。”他摇了摇头,肯定地答道。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无不叹息。他们知晓,连学识渊博的族长都这么说,那这次灭族之灾,确实无法避免了。
墨映轩看着陷入绝望的族人们,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我,我也许有办法!”
众人闻言,看向了那个只有五岁大的孩子,眼中充满了疑惑,有的甚至轻蔑地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了。
“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人捣乱啊。”
“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就胡言乱语。”
“听一下吧,万一他真有办法呢?”
场内的人议论纷纷,而族长,则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孩童。印象中,他似乎从未在族内见过这个孩子,但不知为何,他看到这孩子的一瞬间,竟然有一丝亲切感,甚至,他感觉这个孩子的容貌神态和自己有一丝相似。他朝众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孩子,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吧。”他温和地说道,不知为何,他甚至有点期待。
墨映轩看着他的父亲,上前一步,鼓起勇气道:“族长,你能推演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灭族之灾么?”
他觉得,之所以他父亲认为没有办法避免灭族之灾,一定是不知道灭族之灾的原因,想起数年前那惨烈的景象,他的身体不禁一颤。
族长轻叹了一声,“我,推演不出。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找不到避免的方法。难道你能,推演出来?”他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希望他能给出答案。
“我......我只知道,我们的灭族之灾,不是天灾造成的,而是,人为。”墨映轩愣了愣,犹豫道。
“开什么玩笑,人为?”
“就是,谁能灭我们整个墨族。”
“能灭我们的只有其他三个家族,他们和我们关系一向不错,怎么可能嘛。”
“我看,孩子的父母还是赶紧把他带回家吧,别让他再胡言乱语了。”
场内再度吵杂了起来,人们言语中透露出的不屑以及过度的自信,让族长不禁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他们墨族的族人,也开始变得如此,世俗化了。就算这次灭族之灾勉强避过了,但以后呢?“安静!”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场内再次陷入寂静。尽管他们看不起这个小孩,可对于族长,他们还是十分畏惧的。
“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吧,大家散了吧。孩子,你随我一道,我有事与你商讨。”族长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上前拉着墨映轩,离开了。
跟着父亲,墨映轩忽然有点开心,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被父亲牵着走路。想着想着,他轻轻地笑了。
拉着这个陌生的孩子,族长感觉心中有股暖流,正在缓缓流淌。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牵着一个孩子的手。
族长的房间除了床帘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别的装饰品。虽然没有华丽的装潢,可房内的几幅书法字帖以及书桌上方的古画,却能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墨映轩看着古画中的怪异生物,神色惊讶。
“孩子,知道画中的生物吗?”族长坐在床上,笑问道。
“不,不知道。”墨映轩老实答道,画中的生物,八足九尾,完全无法分辨是何种生物,不过,他看着画中生物那血红色的眼睛,一种诡异感油然而生。
“这是我们族的守护兽,墨癸。我们的祖先当初来到此地建立墨家后,听闻有凶兽在此地作恶,便出手镇压了他,以自己的血液滋养他,最终令其臣服,成为我们墨族的守护兽,而他,也是我们墨族血脉力量的来源之一。”族长将族内往事娓娓道来,语气中充满了崇敬。
可墨映轩却发现,族长在讲这些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态似乎与以往不同,像是被邪教蛊惑了的信徒一般,有着莫名的狂热。
“算了不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避免灭族之灾的发生,孩子,把你先前想说的详细的和我说下吧。”族长恢复了先前的神态,转身问道。
“唔,我只能推演出,灭我们一族的是一群有着神秘力量的人,而且不止我们墨族,其它三大家族也将被灭族......”墨映轩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也用了推演二字。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推演是啥。
“这......难道,是邪族......”族长陷入了沉思,与他们四大家族有仇的,也就只有理论上早已消失的邪族才对,可是......算了,与其在这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不如放手一搏,总比什么也不做地等待灭族之灾的到来好。想到这,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谋划。
“孩子,谢谢你。我会竭尽全力守护吾族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父母呢?”族长心情好转了些许,问道。
“我叫墨映轩。我的父母......”墨映轩低下了头,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他的父母,其实就是眼前的这人,可这说出来,没有人会信。
看着孩子的摸样,族长哪里猜不到,他的父母,八成已经死了。想到这,他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小墨,别伤心,未来的日子,你就和我的孩子住一起吧。”
墨映轩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族长。什么!我和我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