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年的江南镇只是一个仅仅拥有着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由于地处夏王朝疆域边缘,尽管地理尚好,但交通不便,人口也是少进少出。
这一年,江南镇迎来了罕见的大水,可以说是天降大水,活下来的老人称,天上龙王吐水,地上北来洪涝,宛如天罚,末日。
每每说起,那些老人浑浊的双眼都会闪烁隐隐水光,似乎满眼的洪水蓄于眼中……
漫天大水过后,留下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江南。
家禽渗液,浮尸褥疮,菜叶断树,无不漂浮在江南镇之上。
到处弥漫着的腐烂的酸臭,人们尽可能找着浮物保命,衣柜门板,大树木桶,不断地传来低呜啜泣……
洪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退去后,江南镇多出了大批难民,其中大部分都是随洪水而来。
京都布款,江南镇开始重建,很多难民踏上了回乡路,另外的一些难民在大水中失去了家庭,选择留下扎根,住进了官家给他们搭建的难民营——一个个简易的帐篷。
那难民营的位置便是如今江南镇南边的杨树林。
阿树的母亲便是被这场水冲来江南镇的,能活下来完全是那棵白杨树足够高,恰巧探出水面一丈,阿树的母亲死死抓住白杨嫩绿的枝头,那是她娘俩的命。
阿树母亲抱着树在水中泡了一天一夜,被人救下时,她的下半身浮肿不堪,忽然睁眼却是满脸痛苦……
就这样,小阿树出生了,没有任何难产隔膜,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
而母亲,本是柔弱的身体染上了风寒,破布缠成的襁褓中,阿树还没喝上几口母乳,母亲便已经撒手人寰,还未睁眼便成了孤儿。
盛世之下,饿殍之景皆以化为笑,有序的管理下,难民营逐渐衍化成新江南镇的贫民窟,日子虽苦,阿树却奇迹般地被这些难民给养活了,羊奶人乳,草药土方,以一种草腹挤血的方式极力得挽这个婴儿的性命,在他们眼里,这是灾厄后的希望,代表着虚无的新生。
这一晃,便是五年后……
“梁妈,好香啊……”
妇人们忙着午饭,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进了帐篷。
阿树五岁了,营养的缺乏使得一头黄毛纤细柔软,圆圆的脸蛋上有些菜黄,却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
“阿树啊,帮梁妈收拾一下桌子,马上要开饭了……”
小阿树没动,因为她发现帐篷内的妈妈们都是苦着脸,无形的压抑也缓去了阿树脸上的笑容。
“罗妈,怎么了?”阿树走到桌旁的罗玉凤面前。
“……”罗妈勉强打起笑,“阿树,给罗妈去外面把金凤喊回来,好吗?”
小阿树点点头,看着情绪低落的阿妈们,空中似乎弥漫了苦味。
刚走到门口,帘子被掀开,“哎呀……”小阿树被迎面的几个男人撞倒在地。
根本没人管阿树,女人们见男人回家,纷纷起身围着主心骨。
“怎么样,大老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