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从额娘哪里话毕,便快步回了云舒斋。
云舒斋原叫栖居堂,因知芸殊喜静,所以大婚之前便把这处倚着画舫的居所改名为云舒斋,“云舒”同“芸殊”。只此一点便知贝勒爷对这个当时未过门的福晋真真是上心了!
这院子不似其他院落精致,倒颇有一番娴静雅致的韵味。
入门便是曲折长廊,阶下鹅卵石铺成甬路,两边皆是茶花、百里香、羽衣甘蓝这类不畏严寒的植物。
两人的卧房正中央摆了件紫檀山水文玩柜,上面置了金座红珊瑚宝石盆景。墙上挂着大婚皇上亲画的《稚子摘莲图》。
博果尔回到内室便瞧见媳妇儿正在凝神端详这幅画,她时常这样,府里如此多的古玩名画,偏她只对皇兄赠的这幅情有独钟,博果尔也只当她同自己一样求子心切。但时间一长难免心生醋意,莫非只皇兄的画作如得了她的眼不成?
思及此处,猛地搂住董芸殊的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董芸殊一时不察,竟吓得惊叫出声。
“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可仔细冻着,白桃,唔……”话音未落博果尔便附上了那欲语还休的红唇,双手紧拥着腰肢,双手游走到后脑固住了她的发髻,拦腰抱起她往榻上走去。随身的小厮早已心领神会,将门合上掩面偷笑退了出来。
博果尔轻轻的将她放在榻上又放下了两边的帷幔,又恐她不喜,只得徐徐图之,复又抬眼只见董芸殊双目紧闭,眉头紧蹙,似是在惧怕什么……
“咳咳,爷还是早些安置了吧,妾身早上就觉得头晕乏力身子不爽,恐过了病气……”她说话间眼睛却不敢直视他,只看着帷幔。
“嗯?刚刚精神不是那么好吗?”身上的男人一边答话一边解着她繁缛的衣物,董芸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他,一把拉过蚕丝被遮住自己,面色又羞又恼,终是隐忍未发,博果尔怔了片刻,气急败坏的双手制住她的肩,怒吼道“为什么?我们什么没有做过?都一年了还如此排斥我,到底真的是迫于我的身份才委身于我?”
“岂会委屈,妾身身份微贱,此生进了贝勒府已是莫大的荣耀,只恐德不配位,辱没了爷。”明明如此恭顺的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不见半分自轻自贱,博果尔见她面上淡淡的,他竟看不出她的悲喜……
他也渐渐平复自己的心绪,低声喃喃仿佛在说给自己听:“你倒也是身不由己,以往我只当你是太过娇羞,如此看来只是安慰自个儿罢了!”
余晖散尽,寒意四起。
他负手出门之前只道:“我让白桃把晚膳给你传进来,你自己吃吧,不必等我,我去看看兵法。”
博果尔走后一行清泪从她无措的脸颊滑落,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白桃挂上帷幔瞧见这幅模样也未多言,只拿绢帕替她拭泪,良久,只听董芸殊道:“他已是我夫君,我自该敬他顺他爱他,只都像前两样来得容易该多好!”
白桃听闻只心疼的搂住她,“格格,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在上侍奉太妃,在下恩泽府里人,对贝勒爷也是凡事亲力亲为。只这件事,需得慢慢来,万万不要苦着自己,我瞧着贝勒爷也是真真心悦你,要不如何费那么大的劲,还同皇上要了恩典……”白桃仿若又察觉说错了什么,连忙住了嘴。
其实白桃后面说什么董芸殊也并未听清,她的思绪回到了去年七夕花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