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因太后不喜厚重的装饰,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凤纹的鎏金铜叶,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范金为柱础,极精致且不俗落。
孝庄今日身着玫瑰紫牡丹花纹锦宫装,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她把玩着手上的海水玉护甲,又抬眼扫了扫地上的小夏子,他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滴,止不住的哆嗦,“回太后,奴才就知道这么多了。”
孝庄凤眉紧蹙:“那你可听见皇上跟她说些什么?”
“奴才就算当值也是在殿外侍候,御前都是师父候着,奴才岂敢知情不报啊,太后娘娘明鉴。”小夏子带着哭腔说罢,又重重的叩了三个头。
“那你师父可曾与你说过些什么?”
“回太后娘娘,师父...师父的确说过皇上待芸福晋与旁人不同,每每见芸福晋之前总会让师父把熏香换成新供的栀子香,而且必先换身常服,还不许奴才们打扰,若是芸福晋来了万岁爷那一天必是极好相与的。”
听罢,孝庄右手托着额头,愁上心头。
苏茉儿从身后的雕花香木小方盒子里取出一把金瓜子赏给小夏子,示意其退下,小夏子便千恩万谢叩头退下了。她又把刚刚洗净的美人指放在案上,弯下腰轻轻抚平孝庄的眉头,“我的好格格,许是二人志趣相投便多见了两面,且外面还有那么多奴才候着呢,不会逾了礼数,您再这般愁,可就担不起科尔沁第一美人儿了!”
“死丫头,这宫中上下也只有你敢如此放肆。”孝庄怪嗔的抓住苏茉儿的手,接着又言:“福临打小你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倔,好在也无伤大雅,但你又岂会不知,他何曾对哪位后妃如此上过心?”
“奴才认为万岁爷他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对芸福晋有意怕也是一时的新鲜,等过一阵也就好了,万万不可听太妃几句胡话就陷皇上于不义啊!再说了,您与皇上自上次......”苏茉儿止言又没了下文。
“无碍,都过了这么久了,哀家也放下了,如果那样能解了他自己的心魔,就由着他去吧。只这一次,断断不能由着他发展下去!第一次见那孩子就应该想到的,那般的品行样貌,难怪呀难怪。他是天子,万民山呼万岁,朝臣行为之楷模,要什么女人不可,非得要和自己的弟妹闹出这等闲话,让天下人耻笑。”
“那想必格格心里已有了打算?”
“让皇上来慈宁宫用晚膳吧,你去亲自备些他素日爱吃的,今夜哀家与他好生谈谈。”
雨淅淅沥沥的直到酉时还不见停,贝勒府里人人自危。
娜木钟和博果尔坐在桌前,两人都未动筷,外头的雨声搅的人心烦意乱,终是博果尔沉不住气,拳头握的生疼,“额娘,儿子全都看见了!往日的风言风语儿子从未当真,可今日再也没法儿骗自个儿了。”他拿起一旁的酒壶只往嘴里灌,娜木钟倒是难得由着他闹。
她用银筷夹了块松花桂鱼放在博果尔的碗里,面色阴郁却又透着几分笃定的得意:“额娘晓得,今日进宫就是去找太后要个说法,我娜木钟何时吃过这等暗亏?我儿且等着,天大的好事儿还在后头等着你呢。”
“额娘这是何意?”
“难道你就甘心屈居一个小小的贝勒”?
博果尔听罢再也忍无可忍,掀桌而起,一桌的饭菜碗碟应声而碎,瞬间一片狼藉,一旁侍候的婢女吓得全身发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去拾残破的碗筷。
“原来,在额娘眼里,儿子竟是这般无能,连前程也要靠自己的福晋”?
“不,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额娘只不过提前替你挣了来。”娜木钟爱怜的牵过儿子的手却被他甩开,博果尔径自取了佩剑发了狂般的砍向院外。
几壶烈酒下肚,博果尔不知疲惫的挥剑宣泄,庭院周围的花草无一幸免,娜木钟只转头吩咐萨千朗:“你今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家主子,切莫要让他伤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博果尔抱着酒壶踉踉跄跄的踏进云舒斋,内院里极静,董芸殊早就安置了,他粗暴的推开房门,借着微弱的烛光扑在了床上,死死的把那榻上之人压在身下,董芸殊本就浅眠,早在一开门就醒转了,博果尔这样自然也在她意料之中,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为妻者应尽的本分,任由他不知轻重的蹂躏,只紧闭双眼任由其动作。
博果尔发狠般的在她的美人肩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董芸殊只一声闷哼,然后身上的男人迫切的解开了她的贴身衣物,好一副洁白无瑕的酮体!她身上独有的体香似有若无像是罂粟般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欲,他又制住她的下颚沙哑的说道:“说你爱爷,想让爷好好疼你,快说,快”!
董芸殊语气平缓答非所问般说道:“妾身今后自当孝敬太妃,尽心侍奉爷,得了闲就常伴佛前,再不出府门一步。”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哈,哈哈哈哈,皇兄这样的话你怕是早就迫不及待了吧?可偏偏是我,偏偏是我这个不在你心上之人!你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这个所谓的丈夫总有知情权吧?”
“爷大可不必如此,妾身与皇上因着志趣相投确实不合礼法的会了几面,但从未做出有悖纲常伦理之事,之前没有,此后也再不会见面,如果爷耿耿于怀妾身自请去庵里修行,常伴青灯古佛便是。”
啪!原本正打算离开的萨千朗听到屋内一声响亮的耳光怔在了原地,房里随后传来博果尔的嘶吼:“你没有,那他呢?他也甘心就此罢手”?
博果尔眼底的半分恻隐之心终被嫉妒代替,临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自即日起,让你院子里的几个粗使丫头轮流来侍候爷吧,谁要是怀上了子嗣便纳为侧福晋。福晋以为如何?”
接着又是一记重重的摔门声,董芸殊只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凝脂的肌肤,再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躯,缩成虾状,嘴里喃喃:“天总会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