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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矩阵行动

中国甘肃/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在距离繁华都市最为边远的地方是中国航天未来最为瞩目的一颗明星。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最新建造的总装车间中,进行工作的人员将被认为是未来星际移民的奠基人,吴皓云就是其中之一。但他并不知道在世界另一头所作出的决定将影响其后的一生,此时对他来说,亲眼看着中国为太阳系探索计划设计的行星级载人飞船就是一种自豪和幸福。吴皓云作为一名优秀的航天员,在他眼中未来驾驶着这艘飞船将是他值得回忆一生的经历。“祝融”级飞船巨大的身躯使得在它周围作业的人显得是如此渺小,以致于当吴皓云进入这个新车间时也被它的体型所吸引过来。因为在他之前的记忆里,中国的航天器大都是那种娇小的身材,能亲眼见到如此巨型的飞船,任何男人心底那种对机械和飞行器的热爱都会在一瞬间被激发为惊涛骇浪。

“你们的这个设计简直是太美妙了,我从未想过她能有这么大。”吴皓云对自己身边的一个技术人员说到。

“您应该已经看过她的各项技术指标了吧。”技术人员回答说“她是有这么美妙,绝对无愧于火神“祝融”这个名称。”

“我们要多久才能进行实际操作的演练?我是说就用你们装配的这艘飞船,而不是模拟舱。”吴皓云问。

“总装之后还要进行技术指标的测试,还要由航天工作小组的人来验收,这些做完后您和您的队员就能上去了,也就是两三周的事情。”

“还好,这个进度够快了。”吴皓云在说这句话时已经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动,连一旁的技术人员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眼睛中辐射出的光芒。

“放心,吴中校,您不会等太久的。”旁边的技术人员回答吴皓云,他自己也沉浸在对“祝融”级飞船翱翔宇宙的幻想中。

在吴皓云询问相关技术细节的同时,有一位军官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对方已经立正敬礼,对他说:“吴中校,有首长找您,请您立刻到第三会议室报道。”吴皓云一愣,也立刻回礼,但他转念一想:现在还有谁会在这里找我呢?我的任务交接也应该结束了。首长,哪个首长?莫非现在还有什么除训练以外的事……他以最快的速度在大脑中思考,不过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他也顾不得多想什么,在那名军官的指引下,他迅速地前往车间附近行政楼的第三会议室。

吴皓云刚进入这栋大楼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以前门口站岗的武警被替换成了清一色的荷枪实弹的解放军,而且在进入大楼前就要出示证件,安全检查更是严了许多。进入大楼后,吴皓云就在一名少尉的带领下走上楼梯。由于第三会议室在顶楼,在他们经过下面几层楼时吴皓云注意到各个楼层的出入口都有解放军的士兵看守,每层楼的门都紧紧闭着,直到最高层,吴皓云发现这层楼的安保力量简直与之前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层楼几乎没有人看守,仅仅有一名空军的中尉把守在这里,他向少尉确定吴皓云的身份后便认真检查了一下他的证件,随后就把吴皓云放进去了。吴皓云缓缓地打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身影十分的亲切,吴皓云甚至有点浑身发热,如果他没有猜错,眼前这个正在抽烟的人就是他曾今在部队上的老首长。

“是老师吗?”吴皓云问,他的声音里明显带有一丝颤抖。

“小吴,是我,就是我本人。”说话的正是吴皓云的老首长——恩宁,此时他把手中的烟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将身子转过来,背对着那幅巨大的太阳系行星简略图。吴皓云发现,老首长的面容疲倦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而且老首长的气色似乎没有之前跟吴皓云在的时候那么好了,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不过唯一不变的就是老首长的军人本色,从他的简单的话语里就透着军人钢铁般的意志和坚定。

“老首长,您怎么来了?”吴皓云问“自从我从空军部队去了航天城搞训练,我们应该有5年没见了。今天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是啊,小吴,5年了,太久没见了。”恩宁说这句话时吴皓云注意到他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当初你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是块搞航天的好材料,前几天我在总参看了你们训练的汇报,你干的不错,没给我们老部队丢人,当航天员你小子绝对干的好!”

“老首长,我们干的好,那是老部队调教的好,我当初刚飞歼20的时候您没少教育我……说来,老首长,您这回到这儿来干什么?”

“给你布置新的任务。我本来是该在部队的,只是前几个月被调到总参工作了,总参最近新成立了一个部门,负责未来太空航天技术工程统筹安排的,我也在想航天这种东西没必要总参过度参与更没必要专门建立一个部门来研究和管理,但他们向我介绍情况后我才知道,我的想法太幼稚了,现在开始就要是紧急时期了……我这次来就是带着总参的命令来向你布置新任务,我想我该亲自跑一趟,一是见见老部下,二是我想我亲自向你说明要好一些。”

吴皓云听的眼睛都大了,说“老首长,什么任务?我保证完成。还有,您说的紧急时期是……”

恩宁摆摆手笑道:“你先不要着急回答我,也用不着保证,至少不是向我保证。你的新任务是去国外的一个组织里完成新一轮的航天训练,他们正在各个航天大国里招收优秀航天员组成一个国际航天队伍,作为成员国之一我们也要派航天员前往,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我想你已经接受了“祝融”级飞船的训练,你拥有驾驶大型载人飞船的经验,派你去是最好的选择。”

吴皓云显然被震惊住了,这个任务意味着他将与“祝融”号的任务说永别,他将无法在一两个月后领略太阳系行星的美丽,无法体验那对于航天员那种在太空中的失重的感觉,无法……这个任务需要他付出太多代价,这是他自参军以来第一次对执行任务抱有怀疑和抵触,他沉默了。当他听到这一切时,他望着恩宁,发现恩宁也望着他,就像父亲与孩子一样。吴皓云这时问了一句:“必须吗?”

原以为恩宁会直接驳回自己的疑问,因为在军队里上级对下级布置的任务无论听起来多么的荒谬也必须得到执行,容不得有丝毫的质疑,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吴皓云在问这个问题之后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孩子,不过恩宁却出人意料的回复了一句:“不是必须。你完全有理由拒绝。我明白你对于“祝融”任务的感情,但我希望你的决定最好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我……”吴皓云在次陷入了沉默,恩宁说的没错,他必须是要在短时间内经过深思熟虑拿出来一个结果。恩宁给了自己选择的余地,但这恰恰说明任务的重要性,不,是不确定性和危险性,是需要执行者付出巨大的代价。若是一般无任何条件的任务,往往是不需要他做什么决定的。越是需要做选择的才是越能体现任务的特殊。唉,这也说明了自己还是个孩子,至少是在恩宁面前,老首长了解自己就像父亲一样。他要拿未来来做这次任务的保险,如果自己不会接受,那老首长也没必要亲自跑一次,这也说明了老首长对自己的信念,从他第一次上飞机到成为航天员,这种信念就牢牢扎根在他的心底了。

“我接受。”吴皓云说“我愿意执行这个任务。”

“为什么?”恩宁再次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我相信,不管是您还是总参,您们要求我来执行任务就一定有对我的信心。我执行这个任务就一定有它的意义,我相信只要我用心去完成,我可以从中发现更大的意义。”吴皓云回答说。

“唔。我明白了,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吴中校。”恩宁点燃一支烟继续说“在这个任务上需要有强大的信念,我必须要一个拥有这份信念的人,你显然是最佳人选。”说着,恩宁拆开了之前就放在桌上的文件,对吴皓云说:

“你的任务是去与其他来自不同国家的航天员合作完成一项计划——棱镜计划。这是一项由参与计划的成员共同制定的计划,它的内容十分宏大,我们也无法掌握它的全部细节,毫不夸张的说,这个计划关乎人类未来的生存和延续,这也是有史以来全人类合力共同保障人类文明的行动。你没必要关注它的细节,这个计划是由各领域专家共同完成的,你只需要完成它的一项内容——“矩阵行动”,这个行动要求我们人类首先组成一个航天任务小组,你们要先于人类整体在宇宙中为人类找到定居点。技术上共同秘密研发的可控核聚变的技术已经突破,携带可控核聚变发动机的初代恒星级飞船的装备也已经提上日程,并在加紧研制中,而且第二代的反物质搜集和制造技术也在同步进行理论研究,未来也许几十年或者是上百年,更高效的反物质发动机将不再是梦想。你们将是人类的先行者,你们手中攥着人类文明的未来。”

“为什么我们要离开地球?”吴皓云问。

“地球在未来将会毁灭,这不是玩笑。在未来的一天也许我们不得不亲眼见证地球的死亡,如果有上帝,他一定抛弃了他所钟爱的地球。”恩宁面色凝重地说“我们要带人类逃亡,逃往更广阔的宇宙,孩子,几百年后我们的子孙将成为宇宙的孩子,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准备好。”

“我明白了,老首长。”吴皓云扭头望向总装车间,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突然,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接受,恩宁站在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说“总参要考虑将“祝融”工程提前终止了……我们要把有限的资源用在正确的地方。”

“我知道……”

当吴皓云在次返回总装车间时,那名技术人员还在那里,他又跑过来向吴皓云介绍“祝融”的其它细节,只见吴皓云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吴皓云还是止住了接下来的话,“我不再需要她了……”最后这句话他是说给自己的,当他在次望向“祝融”巨大的体型时,他的眼中只有渺小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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