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月很快进来,带着云帘穿过几道长廊,回到卧房。
卧房居然也是黑色的一大片!
这真的很反派,虽然自己略有耳闻自己是奸臣,但是什么时候反派黑衣红妆的习俗能改改啊!我知道你是反派,但是反派也要有自己的审美好不了。
黑色的被褥,黑色的垂纱等看着真是压抑。
云帘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满柜子金灿碧玉的头饰,又显得庸俗。
不等云帘抬手,缘月已然为自己拆起了头发。
云帘看着缘月稚嫩的脸庞,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却用厚重的粉饰与黑色的衣袍遮盖住,看不出任何人情味。
云帘在镜中看着她细细为自己梳发,倒有些柔情。
“我一般...怎么叫你啊?”
缘月未停手:“大人自称本官,唤奴婢缘月即是!”
云帘疑惑:“奴婢?”如果记得没错,她应该算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在外奴婢是九品拾遗大人,在内,只是大人的婢女罢了!”
云帘心领神会,没有答话。
婢女?朝堂上的官员当婢女,如何贴身?
想来她也是有很多话要讲吧!云帘静静等着。
只见她细心为云帘梳好头发,擦洗脸颊,没有言语。
终究还是云帘忍不住了,毕竟,比起让她熟悉自己,自己跟需要熟悉这里。
“子清公子为何人?为什么他能去西齐接本官?”
子清是很好,但是云帘不会傻到不去了解他的目的,毕竟以现在的形势看,子清才是掌握大祭司的人。
云帘不想再听到什么九嶷凌夜大弟子之类夸赞的话语,没想到,缘月也是非常懂事。
“子清公子是允尊王爷的人!允尊王爷奉旨接大人回北周。”
云帘惊讶了,子清是京城允尊的人?这是什么情况,两人完全没交流啊!
“既然他是王爷的人,你为何要留他在祭司府?”
况且,允尊的人为何这么护着自己,还知道那么多,云帘还以为他是自己的贴身侍卫呢!
“不是奴婢留的,是大人啊!”缘月终于抬眼看向自己,眼神淡漠,没有感情。
自己?确实!
慕子清自从在西齐时,便想大家长一样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云帘当然不好傻到离开他,毕竟,云帘还不能够处理好这里的一切。
子清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云帘抚摸着顺滑的长发,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缘月心里定是有很多疑问的,为什么不问呢?如果问出来,说不定自己也能知道不少东西。
“大人不该如此信着子清公子的!”
“嗯?”云帘疑惑的笑笑。
“防人之心不可无,子清公子泛泛之交即可,若为心腹,还是要细细查查!”
云帘转身坐在床边,缘月叫来两人端来装满牛奶的盆跟很多瓶瓶罐罐。那两婢女随即跪下为云帘细细搓洗脚部,边洗边按摩,动作轻柔,又用各种香喷喷的液体往上抹,服务极好。
云帘望着缘月想说什么,缘月却已然先开口,说祭司府里的都是自己人,嘴巴在外人面前是张不开的,看来这祭司府是很严的嘛!
“子清公子为人正直清廉,不是深受你们敬重吗?”
大家对子清的态度一直都是非常好的。
“区区江湖粗鄙习武人士,怎会受得起我们宫廷之人的敬重!”缘月面无感情中透露着些许不屑。
这有点意思,北周宫廷之人看不起江湖之人,但是西齐之人却人人尊重子清,就连西齐的太后娘娘都会给几分薄面。
缘月继续说:“况且,一个不缺财不缺权无欲无求的江湖公子怎么会,有什么理由来淌宫里的这趟浑水!”
云帘小嘴一勾,表示赞同,却一不小心重力不稳带翻了洗脚盆,水溅了大家一身,也泼了一地。
云帘赶忙扶稳,嘴里还循环地说对不起。
可是旁边的女孩子被吓了一跳,向后惊跳了一下,随后忙着谢罪。
没想到缘月跪在地上的位置一点没动,任由水渗透了她的裙角。
缘月面无表情,缓缓道:“冒犯大人,拖出去吧!”
云帘疑惑,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缘月,疑惑道:“拖出什么?”
随即门口进来两人,把那个女孩子拉出去了。
缘月不理会云帘,待另外的婢女将此地处理干净之后,她才缓缓站起,拉着云帘往屏风后走去。
“府内侍女伺候大人不周,自然是要罚的!”缘月一边解着云帘的衣服,一边回答道。
云帘忙得推开她,知道她是要服侍自己换衣服,想要拒绝。
她却放下适才的卑躬屈膝,猛地按住云帘的肩膀。脸色也相比之前的柔顺,变得凶煞了起来:“奴婢跟您说过,不要听信慕依夜,您可以不是大人,却不能不像大人!”
她一手一步重重扒下云帘的衣服,而云帘早已被呵斥住。
“大人向来都是由婢女服侍更衣的,若是有人冒犯大人,大人性格凶煞,一定是会处罚她的!”
她细心为云帘穿上寝衣,拉着她来到一件立在房内华贵的衣服边上:“您看看这件衣服,它有多么华美,大人就有多么尊贵,大人有多大的权利,后边就有多少人盯着。明日您就得着它上朝而去,朝堂之上,众臣皆拜,您对陛下,也只是扶手礼,朝廷之争险恶,此等地位,您有没有想过,要如何稳住?”
云帘呆滞,凭自己的接受能力,本以为替代她毫无压力,没想到,北周大祭司的权利,当真是惊呆了云帘。
“奴婢不知道您为何且有什么目的或者受什么人指使来替代祭司大人,但是您既然这么做了,奴婢也不会揭穿你,也没有人敢质疑您的身份,毕竟,北周缺少的只是大祭司,不是白冰云帘。但奴婢必须告诉您,妄想以祭司身份之便串通他人,您不笨,事实会证明,你和我们祭司府,才是永远一体的!”
云帘眼珠涣散,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表示信息量太大难以整理过来。
她没有动作,只是嘴里缓缓念着:“我...和...祭司府...?”
见云帘的模样,缘月脸色缓和不少:“您应该是知道,要怎么做了的!”
她拉着云帘来到这宽大的床边,注意伺候她躺下,为她掖好被褥:“入秋了,天气寒凉,大人注意保暖,奴婢就在外面,大人可随时吩咐!”
语罢,见她扶手想要吹去燃艳的烛火,云帘转头阻止,却用少有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别!我怕黑!”
缘月轻轻停下:“是!不过大人自称,本官!”然后默默退下,她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已然思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