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被茂盛的古老树林,林中半空藤蔓交织,密密麻麻地缠绕着参天大树,地面上杂草丛生,灌木丛恨不得铺满整块区域,仿佛不愿意让泥土见到月光。
“该死的乌鸦,要不是老家伙留的东西,估计又就交代在这了。”痛苦的声音在林间响起,可那嘀咕的声音又有刻意收敛。
这个寂静而幽密的地方,持续不断地传出某人的抱怨:“这什么鬼地方,这小子居然能跑到这来,那些饭桶白袍是干什么吃的,也怪韩司这吃里爬外的东西,居然这样明目张胆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狗屎,等我回去一定让你们尝到苦头!”
黑色的气流在森林里若隐若现,呼啸而过,这场景没准还能和某些存在比一比谁更像鬼。
韩磊那夸张的表情,足以吓哭某些想要装神弄鬼之人。
怕是连一些弱小的鬼,见着他都得绕道走。
“咻咻咻。”漆黑的狂风刮过树林,如同剔骨刀在树干上留下一道道整齐的切口。
几根黑色的羽毛插在他的身体上,索性那只死乌鸦以为自己死了,没有继续追逐。
遍体鳞伤的韩磊以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辰天然啊,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的痕迹也就到这边了,你那个愿痕果然神奇,一下子没注意就找不到你了。”
不远处,蛰伏在草丛里的辰天然一动不动,仿佛听不到韩磊的声音,只有身上的那几道口子,流出些许红色的液体才能证明他在这里,可哪怕是流出的鲜血也换不来韩磊的注意。
这个世界的神奇能力居然如此强悍,一个白袍执法者若是不收敛,那么镇子里的人不可能跑得掉,包括自己和洛清河。
可是为什么他们在镇子里不使用这些能力呢?而只是用刀砍。
难道是镇子里有什么限制?
算了,还是先想想眼下怎么办吧。
危难关头,沉得住气才有生机,韩磊所谓的追踪类“愿痕”看来只能提示一定范围,只要规避得当就不会被发现。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用的,自己一直在关注他,难道是用自己无法理解的方式?
等等,他可能还是在混淆视听,芊瑾之前就说过类似痕迹的词汇,应该是很早就被人种下了所谓的痕迹。
索性自己的能力可以在精神集中时隐藏自身存在,当自己的念头想着不被某人发现时,自己就能进入一种对方无法发现的状态。
这种能力的限制是首先自己要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隐藏状态不能维持很久。
和洛清河一样,用到一定程度会因为精神疲劳而无法使用。
至于洛清河,辰天然相信他是能靠自己逃脱的,占卜大师可不是白叫的。
那么只要自己不被抓到,洛清河暂时就没有生命危险。
那附近的妖兽其实不多,除了那只万恶的贪睡熊。
所以只有自己撑到洛清河恢复行动力,至少等他恢复到能够自行离开的状态,那么他就可以顺利逃脱。
而辰天然一点也不担心韩磊所说的那些,洛清河不可能这么简单被长时间留那里,韩磊不知道自己包子的效果,还有特殊的生命结晶,这是一个突破口。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洛清河那笨蛋醒来后万一发傻,好不容易恢复行动力了,不但不躲起来,反而来找自己,那这可就凉凉了。
这样的行为太蠢了,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他要是能先去找罗恒还好说,可那个言而无信的大叔现在或许也是自身难保,且他是不是真心愿意帮忙自己这边也还不一定。
关于自己的生命安全,洛清河那二货肯定会使用占卜,看来只有自己创造出生的希望,逃离这里,洛清河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后,没有前来遇上韩磊,才算是真正脱险。
想到这些,辰天然眼神慢慢集中到眼前这个还在聒噪,试图用言语引出自己的韩磊身上。
那么现在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摆脱他最好是能干掉他。
韩磊用食指甩着两个袋子:“辰天然,你想想,洛清河被我打晕了,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继续用赞叹的语气说道:“你再看看我手上的东西,他的‘纳罗’都被我拿走了,怀里一个,鞋底夹缝里居然还有一个,明明我们只发放过一个的。”
这意思很明显,好像能得到两个“纳罗”的洛清河已经可以得到他的赞赏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得到了这个自以为自己是上位者之人的肯定。
从韩磊丢下洛清河来追杀自己就能够判断出,韩磊并没有掌握洛清河的信息,好在镇子人多,而且执法者重心也不再这上面。
虽然没有人回应,喋喋不休的某人也丝毫不在意,继续上演着独角戏:“哦,对了,发放这个的目的呢,只是为了回收生命结晶方便,免得你们这些草包,东藏一个,西藏一个,到时候找起来都麻烦。像你们这样的工具人,到最后不过是成为我们的修炼资源罢了。”
韩磊有些生气,一群被圈养的下族而已,居然让自己受了这么多苦,着实可恨。
他那充满责怪的语气,仿佛是在故意激起辰天然的愤怒,那同为小镇同胞的愤怒。
然而他的声音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韩磊话音又一转,语气变得好像在笑:“不过嘛,现在所有的生命结晶都被我拿走了,哈哈哈,怎么样,失望了吧?或许你的好友现在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濒死了耶,再或者被野兽叼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暗中的辰天然有些无奈:你就一个人怎么还这么多戏。
这么能演的话,来来来,剧本给你,自己找个舞台,去自编自导导一场戏多好,这样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相安无事。
等等,好像哪里怪怪的。
算了,不要在意这种细节,还是继续看戏吧。
视野回到正主身上。
韩磊的声音停顿了一会,风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