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月儿圆。
月老窝在天宫月楼阁楼的藤椅里,一脸悠闲地望着人间,凡人寿命虽短,这张灯结彩的日子却比仙界多了不知多少,相比长寿却乏味的仙家,人间可真是有趣。
正想着,红线树上的结缘铃忽叮当作响。
月老起身,对着红线树作了个揖,“不知哪位仙家来访,还请恕老朽接待不周。”
“月老客气了,我是晚辈怎能受您大礼。”两只清丽的手交叠在一起,来人同月老扶了扶身子。
月老抬眼一看,这人一身月牙色流仙裙,外罩白色纱衣,手执一水蓝色宝瓶,说话时温声细语,眼波流动,起身时,飞仙髻上的冰晶流苏在耳侧随水滴状耳饰一同摇动……好一个温柔如水的仙子。
且听她言谈,观她举止,也无一不谦卑端庄,一点不似其它仙女般无礼散漫,妄称是自己顺应天性,说他是老顽固。
这第一眼印象一好,态度自然就不同了,只见月老宽大的袖子一挥,藤椅旁立刻出现一张木桌和两个相对放置的蒲团。
月老再一招手,几个小巧的红线仙端着白玉茶具和熏香上来了,熏香点燃,几个红线仙不发一语的在桌前泡茶,一切完成后垂手退到了一边。
月老招呼那仙子落座,仙子道了声“叨扰”,就坐下了。
月老看这仙子知礼谦让,越发欢喜,坐下就忙让弟子奉茶。
仙子刚想说话,手上却递过了一盏茶,她尴尬的笑了下,接过了茶。
月老注意到仙子的动作,才想起正事,问道:“不知仙友在何处高就?今日来是所为何事?”
那仙子笑了笑,顺势放下了茶,“小仙司天河东界,名唤凛霂,这次来找您,是想求您个事儿……”
凛霂说着突然红了脸,低下头,两只手绞起了丝帕。
“哦?”月老挑了挑眉,听这话他已经能猜出来这小仙子的来意,他捋了捋胡子,“是看上了哪家的仙人?说出来,老夫定能帮得上忙!”
凛霂惊喜地抬起头,端起刚才放在身侧的宝瓶,递给了月老,“这是给您带的天河源冰水,口感清冽,最适合泡茶了。”
月老接过来,笑意更浓,打趣到,“快说是哪位仙人,老朽好为你们牵红线。”
“那人……是阎王。”
这话一出,月老身形一晃,凛霂刚想去扶,月老就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仙子和阎王可是两情相悦?”月老的声音有些无力。
这么好的仙子怎就看上阎王那么个混不吝了呢?阎王的风评可是很不好,而且阎王的身份特殊,自己又从未与他有过来往,这若是两情相悦还好说,要只是这仙子一味单相思,自己刚又打了包票,这事可就难了。
“这……小仙不知……”
月老犹豫了会儿,刚想回绝,却对上了凛霂那双满怀娇羞不安的眼神,刚成型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那这事就交给我吧。”
从那天起,天庭的人发现了个怪事,本是大闲人的月老儿,突然忙了起来,一天下来几乎看不见人影。
而地府也是多了位着红衣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