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城里百花楼,百花楼上百花香。楼外滂沱大雨,楼内软玉温香。一道紫电在苍穹之下一闪而过,紧接着天崩地裂般的惊雷声轰然而至。
顾里发了一场好梦,缓缓睁开眼,迷蒙中也看清楚眼前的状况,他怯怯地缩了缩脖子……
他被十来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围得水泄不通,与他相对的而坐的女子堪比杨妃美貌,是百花楼的老板娘万里红,人称花姐,她嘬了一口手里的旱烟,幽雅地吐了个烟圈,对顾里道:“睡醒了?这次该把账结了吧?”
顾里一骨碌坐起来,他不是那种赖账的人,但此时,摸遍全身也掏不出二两银子来。
花姐看他在身上摸了一圈,最后默默放下手,一言不发,便料定他身上没钱,冷笑一声挖苦道:“没钱啊?没钱也敢上百花楼?”
顾里理亏,但他身无长物,唯有随身的佩剑一把,他心想,索性先抵押给花姐,有了银子再来赎回。
他握着剑鞘万般不舍,最后还是递了出去……
花姐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呵,你全部身家也就剩这把剑了,也就只有你,堂堂顾家的二公子出来喝花酒风流快活不带银子!”
顾里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这下清醒多了,花姐的话也听清了,道:“花姐,话不要说那么难听!谁还没有走下坡路的时候?”
一袋旱烟抽尽,花姐摆摆手,示意他闭嘴,起身扭着腰肢朝房外走去:“好了好了,哪来的赶紧滚回哪去,下次喝酒当心点,我可不会再捡一个身无分文的醉鬼回来!”
雨渐小,转而停,顾里出了百花楼,转过街角,眼前的一幕让他愤怒了,他紧紧握拳,做了一个决定——管闲事。
“住手!”顾里敞着嗓子高喊一声。威武霸气,石破天惊的一声暴喝确实得到了震慑的效果。
三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正围着一个蓬头乱发的小孩子拳脚相加,小孩抱头蜷缩在墙角,手里还紧紧抓着半个包子,苦苦哀求,毫无还手之力。
“你,你……是谁?劝你不要管闲事!”打人者收了手,回头瞧见顾里站在身后,看他装束像个江湖剑客,手里还有兵器,脸上带着三分惊讶七分惶恐之色。
顾里将剑抱在怀里,冷冷道:“是男人就该单打独斗,这么多人群殴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意思?”
其中一名满脸横肉的男子走上前来,上下打量顾里一番,忽然笑道:“我认得你,你小子竟然没死?顾二公子,真是命大啊!”
他走上前,一只手伸过来,便要往顾里的肩头搭去。
经他这么提醒,顾里也想起来了,就在上个月,他的好大哥顾襄借重阳节登高之名约他登山,还好他福大命大,不然就死在山里了。
顾里见对方一只手伸过来,急速闪身避开,同时探出一只手,抓住对方手腕,不等对方反应,已经将他的手臂反剪到背后,随即“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惨叫。
对付这种三脚猫只需一招足矣,顾里松开手,那名男子又惨叫一声,手臂软软垂了下去,完全使不上力气,另一只手按住肩头,额头渗着冷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另两名男子互相瞧了瞧,脚步摩挲着后退了两步,这明显是碰上硬茬了。再退了两步,他们竟然各自从墙角的柴堆里摸出了一根棍子,一左一右向顾里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