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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胡冬军说:"你他妈的找死!"说着,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与此同时,王斌坤也从背后偷袭过来。罗洪刚腹背受敌,只见他不慌不忙,在胡冬军与王斌坤扑上来的一瞬间连人带椅闪开了。胡冬军、王斌坤两人的拳头都落在了对方的身上。罗洪刚趁机抓住两人的衣领,把他们的两颗脑袋狠狠地一磕。这一磕把他们磕得两眼直冒金星。罗洪刚继续用力磕他们,两颗脑袋咚咚咚地相磕,磕得他们晕头转向,已无还手之力。罗洪刚还不放手,抓着他们转圈子,把他们转得像陀螺似的,然后一放手:"滚吧!"

胡冬军、王斌坤扑通倒地,脸色刷白,胸脯不停地喘着气。他们平日欺人惯了,想不到也有背运的时候。

罗洪刚喝问:"老子是当过兵的,还怕你们这些小蟊贼?我在部队是擒拿格斗的高手,很久没活动筋骨了。怎么样,要不要再跟我练练?就你们这副熊样也敢称王称霸?说,还敢不敢欺负人了?"

胡冬军说:"你狠,你是老大,我服你!"

王斌坤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我们这个室的人都服你!"

罗洪刚冷笑一声,走到狱室门口,大声喊:"警官,我要见监狱长!"一个狱警很快跑过来,喝问:"1112号,你想干什么?"罗洪刚说:"不干什么,我有意见要向监狱长反映!"

狱警把罗洪刚带到监狱长办公室。他把刚才在监舍里发生的事情对监狱长说了一遍。他强调说来服刑是来接受改造的,如果允许这种陋习存在,对服刑人员的改造是不利的。有些服刑人员忍气吞声,不敢反映情况,因为回到监舍会受犯人头儿的折磨。但这所谓的"室规"确实存在,它当然不会写在纸上,它会让服刑人员记在心中。我有个建议:挑选监舍中改造好的服刑人员开个会,让他们说说有没有这种情况。把每个室的刺儿头集中起来,我来当舍长。把他们的棱角与恶习都去掉,这有利于他们的改造,我在改造自己的同时,也改造了他们。不要让他们出狱后,不久又回来,成了"几进宫"的人!

监狱长对罗洪刚的建议很感兴趣。他对罗洪刚说:"我们研究一下,搞一个切实可行的措施出来。这种陋习确实存在,也应该要废除。"

狱方很快采纳了罗洪刚的建议,罗洪刚服刑的这个监区的刺儿头都被集中了起来,由罗洪刚当监舍舍长。为防止发生事故,狱方还调配了两名狱警来监督这些刺儿头们的改造。那些监舍中的服刑人员没了龙头老大的压制,都感到十分高兴,改造的积极性也提高了。

罗洪刚在军校时当过中队长,有一套训练方法。他在监舍内贴满了标语口号:"想不想爹妈,想不想老婆孩子?那就不要让他们失望!""人不是神仙,都会犯错。改了就好!""回家的路有多长,全在你的脚下!""想不想到家属乐园与老婆相会?特殊的温馨需要你的真诚付出,需要你的好好改造!""相聚也是缘,同监舍的人都是兄弟,互相帮助,早获自由!"等等。当这些标语口号从罗洪刚的手中写出来,连狱警们都啧啧称奇。这小子如果不是罪犯,来当狱警也是一块好材料。管教干部小王与小刘让罗洪刚与几个服刑人员贴这些标语口号,他们一边贴一边认真看着。这些平时在监舍作威作福的刺儿头,看了这些标语也有点心动。这些人原想在这里混一天算一天,混满刑期就出去继续在社会上混。再犯事再进来呗,反正这里管吃管住。在外面遭人白眼唾弃,没钱的日子也不好过呢!他们只想到了自己,没想到父母与老婆孩子的感受。现在思想上多少受到些触动。

当然,也有几个不思悔改的服刑人员,他们根本不买罗洪刚的账。李利国是个抢劫犯,判了无期徒刑。管教干部一走,他就把墙上的标语口号都撕了。他说:"在老子面前练嘴皮子他还嫩着呢。罗洪刚这小子是想捞资本,早点出去!他早点出去,让我们当他的垫脚?跟着他出力流汗?这不是傻子吗?"孙曾明也是老子天下第一的人,本来是黑社会中的一个打手,因一起群殴中将人致残,而他又是打手中的首领,被判了二十年。他听说罗洪刚的功夫不错,想领教几招。他在监舍内跟着起哄说:"李哥说得对,这年头还有人做傻子吗?没有好处的事谁干啊,你们说是不是?"

罗洪刚针锋相对地说:"谁说没有好处?改造好了可以减刑的呀,好跟老婆孩子早团聚!""团聚个屁,你团聚容易,不就两年吗?眼睛一眨就过去了。我们要在这里蹲几十年呢,哪里是个尽头?还没出去或许就病死在牢里了。就算出去也老了,还有什么奔头?"

罗洪刚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他们的思想转变靠几张标语口号,动动嘴皮子那简直是在做梦。不过他想这些人中就算只有一个人转变,那也是他的收获。现在把这些人集中起来,让他们不闹事,在生产区老老实实干活,也算不容易了。管教干部小王与小刘听到监舍内的吵闹声,又来了。他们见刚贴上去的标语口号都被撕了下来,问:"这是谁撕的?"李利国说:"没人撕呀,刚才刮了一阵风,就把这些东西给吹落了。大家说是不是呀?"

小王知道是李利国捣的鬼,大声说:"809号,你放老实点,不管是撕的也好,风吹的也好,你把这些标语口号重新贴到墙上去!"

李利国大声叫起来:"凭什么呀,为什么要我一个人贴呀?"

小王狠狠地说:"我就是要你一个人贴,快贴!"

李利国不情愿地拿起一张标语贴起来。罗洪刚说:"我帮你一起贴,这样快点!"两人贴完后,小王问李利国:"这回风还会不会再把标语吹落了?"李利国说:"不会了吧,风怎么会一直吹呢?你说是不是?"

第二天早晨出操,罗洪刚领着监区的服刑人员在操场上跑,刚跑了一圈,李利国、孙曾明就不跑了。一个说肚子痛,一个说胸口闷。罗洪刚想治治他们,他们也在琢磨着怎么治罗洪刚,要给他好看呢。管教干部小王与小刘知道这两个小子装病,可还是让他们去狱医那里去看病,因为要人性化管理。李利国他们早摸准了路,吃透了政策。这样既赖掉了出操,又给罗洪刚出了个难题。但罗洪刚对狱警小王与小刘说,他们这是在装病,我要让他们出完操。小王与小刘说,好吧。他们在边上看着罗洪刚,看他如何处理这两个刺头。

罗洪刚对李利国、孙曾明说:"实不相瞒,我也头痛呢。我跟你们一块跑吧"两人说:"我们跑不动啊。"罗洪刚说:"没关系,我搀着你们一块跑!"李利国、孙曾明大喜,说:"好啊!"罗洪刚一边搀了一个,三人就一起跑了起来。跑着跑着,李利国、孙曾明的身子直往下坠,罗洪刚不是带着他们跑了,而是拖着他们跑。他每跑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他的两条胳膊像挂了两只大铁砣。后面的服刑人员见了,都笑了起来。这哪是跑啊,这是在扭秧歌啊!罗洪刚咬着牙说:"你们不是要好处吗?我问你们,你们一个进来了五年,一个进来了三年,这几年你们见过脱光了衣服的女人没有?"

李利国、孙曾明没想到罗洪刚会问这个问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里是清一色的男人,别说是女人,连一条母狗都看不见。当然,每到探监日,他们会见到老婆,但只在外面,还隔着一层玻璃。只能通过电话听听老婆的声音,跟每晚电视上见到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两人瓮声瓮气地问:"你问这个是啥意思?"

罗洪刚说:"你们好好出操,给我跑完这两千米,我给你们看脱光了衣服的女人!"李利国大笑:"小子,你哄三岁小孩呀!"孙曾明说:"后天是探监的日子,你小子是不是让你的老婆来慰劳慰劳我们呀?"罗洪刚的脸色陡变,但又马上把这口气忍了下去。说:"你们不跑关我什么事,锻炼的是你们的身体,又不是我的身体?你们爱相信不相信,但只要你们跑完这两千米,吃完早饭后我会让你们看到的。"说着,他把手一抽,不陪他们跑了。

李利国看了罗洪刚一眼,又对孙曾明说:"我们跑给他看,他要是骗了我们,就揍扁了这小子!"孙曾明说:"好!"两人就朝前奔跑了起来。

小王与小刘很奇怪,罗洪刚跟他们说了什么,竟能让这两个刺儿头这么听话?李利国、孙曾明很快跟大家跑完了两千米。

早餐后,李利国、孙曾明围住了罗洪刚:"小子,该你兑现你说的话了。如果是骗我们的话,信不信我们会让你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罗洪刚说:"要说打架,我未必就怕了你们,两个人我还对付得了。但我不会骗你们,马上让你们去看!"罗洪刚高声叫着小王警官。李利国、孙曾明想这小子还是骗了他们,不然他喊小王警官干什么?

小王警官来了,罗洪刚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小王说:"哦,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妙计让他们跑步呢,原来是这样啊,你的鬼点子倒是挺多的!"说完,他对李利国说:"809号,你跟我来一下!"李利国狠狠地瞪了罗洪刚一眼,显然,他跟孙曾明被这小子涮了。他极不情愿地跟着小王警官走了。

半小时后,李利国满面春风地回来了。罗洪刚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李利国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直点着头。他指指孙曾明:"该你了,小王警官让你去!"

孙曾明也去了。孙曾明一走,罗洪刚问李利国:"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你看得过瘾不过瘾?"李利国一捅罗洪刚说:"你小子,我算服了你了!"

不一会儿,孙曾明回来了,大声嚷嚷着说:"好,很好看。我要摸一把,小王警官不让摸!"

李利国坏坏地笑道:"都是光光的,你摸个屁!"

这时,胡冬军、王斌坤他们都围了上来。问李利国、孙曾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早晨罗洪刚让他们跑步,跑完步就给他们看脱光了衣服的女人。他们还以为罗洪刚是骗他们,但不管怎样这对他们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他们宁可上一回当,再来收拾这小子。没想到他们虽没看到真人,但小王警官那里有一本人体摄影艺术画册,几百个美女都脱得一丝不挂,还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看了这些美女他们觉得几十年都白活了。这种女人才叫女人哪,抱着这种女人随便哪个睡一回就是枪毙也值了!两人说得眉飞色舞,唾沫飞溅,说得胡冬军一帮人火烧火燎,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即就看到这本美女画册。这些人的刑期都是十几年以上,在监狱表现又差,没有得到家属来探监时同居的奖励。他们最长的已有十年了,都没有过一次性生活,都忘了自己是个大老爷们了!他们失去了自由,又都是破罐破摔的主儿,哪有性生活的权利?现在经李利国、孙曾明一煽,一个个都欲火难忍,没有真女人,那就看看脱光了衣服的女人照片也好呀,何况又都是美女!他们这帮人以前就像是一群桀鷔不驯的狮子老虎,现在他们一下温顺起来,竟一个个都求罗洪刚,让罗洪刚对小王警官说说,让他们也看看那些光屁股女人的照片。

罗洪刚没想到他无意中一下抓到了这些服刑人员的软肋,号准了他们的脉。他原想只是刺激一下李利国、孙曾明,让他们听话而已。谁知会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响。那天小王警官找他谈话,无意中说起他爱好摄影与画画,他还有一本人体摄影艺术画册,罗洪刚便记住了。这时,罗洪刚灵机一动,说:"你们要看,当然表现要好是不是?我们来搞个评比,从现在开始,我们每周评比谁的学习认真,干活卖力,思想改造得好,谁就有机会欣赏小王警官的那本人体摄影艺术画册。"

狱方也从人性的角度来做服刑人员的思想工作。比如奖励表现突出的服刑人员与老婆同居三天。小王警官向上级汇报了罗洪刚哄骗李利国、孙曾明跑步,后来引起强烈反响的情况。狱方很重视,他们没想到用望梅止渴的方法也能收到奇效,而且还省钱呢。狱方肯定了这种做法,在全监狱推广。从此,罗洪刚带的刺儿头班学习刻苦,工作肯干,脏活累活抢在前,野性收敛,走在了其他监区的前列。

罗洪刚在狱中的表现,厉坚很快知道了。他对罗洪刚在狱中的表现感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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