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端靖也没有多言,坐在了主位,等代对方的后话。
“本王需要离京几日。”顾易安抿了口茶,“大部分势力都要撤走。”见慕容端靖只是点头,顾易安似带嘲讽:“靖王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听说蓬莱近日起了内讧。”慕容端靖淡淡地笑着,手里端着茶杯,看着杯中茶叶沉浮,“众位皇子可都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
顾易安挑眉:“靖王不也一样吗?所以选择和我合作。你做你的东藜皇帝,我当我的蓬莱王。”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
慕容端靖丝毫不在意,撇开茶叶,饮了一口:“上好的清毫雨露,凉了就变质了。”
顾易安冷笑:“靖王,昨日的事,你当真不给我一个交代?”
气氛顿时冷了好几个度。
慕容端靖将杯子置于桌上,淡然地看着顾易安,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当日若不是你的人阻挡,徐小姐昨天还会有机会蹦跶吗?”顾易安意味深长地说。
“你我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应太斤斤计较,但靖王也应该清楚忍者的重要性。他们都是我的利刃,也可以说都是我的死士,如今却直接损失了八名。就算我不追究,我手底下的弟兄们也不会同意。”
“那二皇子的意思是?”慕容端靖目光凌厉。“不知靖王可曾听过‘千杖跪’?”顾易安说的云淡站风轻,慕容端靖手握杯子的力,却加重了几分。
所谓千杖跪,实际上就是两人将受罚者控制住,别外两人分别用木棍击打他的后膝,只要受罚者没有晕厥,击打就不能停。人一晕,扶着的两人双手一放,受罚者自然就跪趴在地。
“看靖王的神情,大抵是知道的。那靖王意下如何呢?”顾易安很乐意看到慕容端靖现在的反应,继续说道,“我那帮弟兄得知我是来讨说法的,也不请自来的跟了几个,正在外院候看呢。”
见慕容端靖不语,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若靖王不忍心也无碍,也不是什么大事。”起身挥了挥手,故做要走的模样。
“王爷,卑职的错,卑职一人承担。”凌风知道慕容端靖的难处,这件事本就是他的错,他怎能让王爷替他担着。
“好,不愧是靖王的手下,相当有勇气。”顾易安大笑。慕容端靖早已沉了脸,不语。
当徐子卿一路寻到凌雪阁的时候,凌风已经被两人抓住了双臂。
有了内力后,徐子卿的听力比寻常人好了很多。听到细微的声音,目光一沉。
凌风受罚的场景撞进徐子卿的眼帘。
往日那个的洒脱随和的少年,此刻正用力抿着双唇,额上、手背、脖子的青筋突起,面色惨白。眼神中的隐忍,深深击中了徐子卿的内心。
木棍撞击肉体发出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两者相碰时沉闷无比的声音,让慕容端靖握紧了双拳,徐子卿红了眼。
而顾易安的随从们却越来越兴奋。一棍下去,内膝终于见血了。
凌风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果不是额间的密汗和毫无血色的双唇,似乎被打的人并不是他。
徐子卿捂住嘴,泪腺已经膨胀地不行了,她拼命地控制自己,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是偷偷摸摸翻墙从后院进来的。
连顾易安和慕容端靖都没有发现她,凌风却吃力地偏头,看向她所藏身的地方。
对上的凌风的目光,徐子卿的泪腺终撑不住了,眼泪一个劲地从眼眶中涌出。
她也不知道凌风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或者只是无意所望吧。
凌风收回目光,却证实了她的猜想。她看到凌风的双唇缓缓张开,又闭上。
徐子卿懂了,她看懂了:走。原来他看到她了!
徐子卿只觉得千斤重,连摇头都异常的艰难。她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眼神近乎乞求,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凌风在一棍之后,闷哼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晕了过去。
抓着他双臂的人,两手一松,双膝跪地,倒在地上。
“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