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你今日怎么过来了?”徐子卿佯怒道,“都过一个月了才来看我,可真够不的朋友。”
“这个月,事情比较多……”凌风终究还是没有过多的解释。
他何尝不想日日来看她?但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事多不过是借口罢了。
“王爷让我来看望王妃,顺便问问王妃,几时回王府。”语气生硬。
死板的转述让徐子卿有些不开心:“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那请凌侍卫转告王爷,这里很好,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凌风沉默了一阵,沉声应了,便转身离去。
徐子卿气地直跺脚。
“很少见徐姑娘定这副模样。”
不知何时,若空已到了徐子卿的身后。
“若空大师。”徐子卿收敛了神情道,“这人真不多朋友。”
“朋友?”若空捻着佛珠,“徐姑娘,以为什么是朋友?”
“就是……就是眼缘,再加上相处久了,不就自然成为朋友了么?”徐子卿有些不确定。
她在现世向来是一个人独处,对“朋友”这个词,真的没有任何感悟。
“看来,徐姑娘对‘朋友’一词,并无太多理解。”
月明之夜,徐子卿站在院里拿着扫帚,舞着今日刚从慧厚那学到的棍法。
听力比过去灵敏了许多,她感觉到了风吹起衣摆的声音,淡定地开始扫地。
“王妃。”只要一句,她便知是凌风。
“叫子卿。”
“徐小姐。”凌风有些为难。
“行行行,随便你叫。”徐子卿也不勉强。
她想到今天早上和若空的谈话,不觉反省了一下自我。
但道歉似乎有些低不下头,而且她听到“王妃”就来气,在王府里还是“徐小姐”,怎么到了清虚寺反而叫起王妃来了?
凌风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玉笛,在月光下,翠的出奇。
徐子卿心中突如其来的一阵悸动,让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接过玉笛。触及冰凉却又温润。
“这支玉笛……”徐子卿仔细打量着,忽然抬头,“是丽姬当年所持的清越笛?”
丽姬是当年名动四国的第一舞妓,且是离幽国的公主,因为着倾城的容貌与超世的才华,地位一时无人能及。
后来丽姬突然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传闻无数。
最盛行的版本是丽姬和一位身份普通但又神秘的男子一同归隐深山,烹茶煮酒,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没有人见这那男子的容颜,或传他相貌映丽,或传他丑陋不堪。而清越笛是唯一个被带丽姬被走的东西,极少人了解。
“这是我在入靖王府前,偶然得到的。我向谁都没有提及,连王爷都不知道。”凌风看着玉笛声轻声说道:“知道你素来喜欢吹笛,便想着赠予你最好不过了。”
“送给我?”徐子卿十分喜欢,但还是推脱了,“这礼物太贵重了,虽然我很喜欢,但……”
凌风却不接,就着徐子卿的手,将她松过来的玉笛推回去,开口道:“给我吹一曲吧,就当作回礼了。”
徐子卿抿唇,纠结片刻,知道推辞不过:“好。”
一轮明月,笛声四溢。
月影斑斓,凌风靠在树旁,似乎与树融为一体。
徐子卿纤细的手握着玉笛,在月光下,衣角翻飞。这片景段,凌风一望,便是记了一辈子。
曲毕,徐子卿回头,树下却早已没了凌风的身影。
仰头望天,将玉笛抬至眼前,透过玉笛,月亮似乎更亮了。
也许在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什么是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