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就是那个新‘军士’吗?”
郑泽之循声回过头,怔在原地。
什么都没看见。
他又左右寻找了一番,视线中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感慨道:“我也到了会产生幻听的年纪了呀。”
然后,郑泽之感觉小腹一痛,在胸口的高度刚才的女声羞怒不满地喊道:
“我在这里!这里啦!”
郑泽之闻言低下头,惊讶地看到一位大概150.32米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
少女戴着茶色猎鹿帽,与茶色风衣和肩膀上的茶的披肩浑然一体,下身穿着灰黑色的长裤,棕红色的波浪长发垂及腰间,明眸皓齿,五官精致,只是双眼中充满了气愤。
郑泽之脱口而出:
“福尔摩斯?”
少女俏脸一红,抬起手在郑泽之胸口戳戳戳:
“才不是!福尔摩斯是男人,我才不是男人,请你有点礼貌好吗?”
“是我救了你诶!诶!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嘛?”
郑泽之轻咳几声化解尴尬:
“抱歉,没看到。”
少女更加生气,摆出一副老板的模样想要扯郑泽之的衣领,却尴尬地发现够不到,只好继续戳郑泽之的胸口:
“没看到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嘲笑我矮吗?啊?”
郑泽之犹豫地说:“大概?”
“啊啊啊啊!!!”少女气得跺脚,“气死了,我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被那边的疯‘军士’干掉。”
“所以雷是你弄出来的?”
少女骄傲地挺起不存在的东西:“对呀,厉害吧,一下子就把他干掉了哦。”
郑泽之一撇嘴:“刚才的雷,是冲我们两个一起来的吧。”
少女傻眼:
“诶,我明明瞄准的是他的。”
郑泽之捂脸喊道:
“并没有啊!闪点直勾勾地劈到地上了啊!要不是我又走了大运现在就是两个人躺着了啊!”
少女刚刚的气势一下子被郑泽之打碎,糯糯地低声道:
“那么大声做什么,我是不小心的。”
然后忽然提高嗓音:“再说了,你又没有受伤,有什么关系。”
“哈?”郑泽之满脸诧异:
“因为我没死所以你没做错?来来来我给你科普一下不列颠的法律,你的行为很明显的属于犯罪的未遂,是可以进局子的你可晓得?”
似乎是郑泽之的进局子吓到了小姑娘,少女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你不会举报我吧……”
郑泽之得意的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举报?不需要,我就是条子。”
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怎么才能不举报我?”
郑泽之沉默了一会,问:
“你是什么人?”
“我?我就是我,还能是谁?”
郑泽之摇头,换了种问法:
“我是说,能够招来雷霆的你,是什么人。”
“额,我……”少女犹豫不决,“我是‘军士’……”
“军士又是什么?”
“我……”少女看上去并不想告诉郑泽之,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郑泽之身后传来:
“‘军士’就是有些不同的普通人。”
郑泽之又回头望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形状感人的方形车停在了肯特宅邸外,一个西装革履,一手端着高帽,一手持短杖的中年人倚在车门上,看清了来人,郑泽之惊讶地说道:
“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轻笑几声,反手戴上高帽:“一会不见。”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郑泽之突然想起褴褛男人嘴里的“那个人”,怒火涌现大脑:“难道是你煽动的那些工人和农民?”
弗雷德里克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拿我的理想发誓,绝对没有,事实上我也是追查他所说的‘那个人’才来到这里的,正巧我也想找你,所以才会叫住你的,只是没想到”
他揶揄地看着郑泽之和身后的少女:“居然被你们先我一步,这届内阁真是耐不住性子哦。”
【先一步?】
郑泽之忽然想起询问自己是不是‘军士’的少女,惊讶地看向她。
“你是来找我的?”
少女没有理会郑泽之,而是警惕地看着悠然自在的弗雷德里克,忽然拉住郑泽之的手。
“嗯?嗯?嗯!!!!”
郑泽之浑身绷紧。
让我为大家从新介绍一下郑泽之先生。
郑泽之,1886年生,湖南湘潭人,出生即巅峰,直接没爹妈,依靠神秘救济苟活入学,因成绩还算优异,学校准备送他去当时最热门的东瀛留学,却因机缘巧合坐上另一艘前往法国的轮船,又因在巴黎欠下巨额法郎潜逃英国,今年20岁,单身。
一个男人,从小到大第一个亲密接触的人就是母亲,而郑泽之作为一个家牌只有一页的孤儿,没妈没姐没妹,又作为一个沉迷自己生活的单身佬,没老婆。
和郑泽之同一代的同学大部分都结婚生子,郑泽之还在沉迷逮捕不可自拔,莫说家室,连女朋友都莫得。
毫不掩饰的说,这是郑泽之第一次摸到女孩的手。
此刻他的心里大概是爽的,摸到手就感到软,感到软就想到身体,想到身体就联想到裸体,就联想到交配,就联想到夫妻,就联想到结婚,就联想到生子,就开始给孩子起名字,中国人的想象力唯在这一层能如此跃进。
少女冷哼道:“又是你们这群小偷!”
郑泽之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
【叫什么名字好呢……】
弗雷德里克对少女的警戒非常无奈:
“哎,我确实从不列颠撬走了几个好苗子,但我只撬走那些你们自己都会处死的苗子哦,这么想来,我还帮你们解决很多问题的。”
【男孩的话,就叫他郑怀东,或者郑念乡?郑成功?不行,这个已经有人了……】
少女娇斥道:“少在那里谎话成篇,不列颠的军士自有不列颠人决定,与你这个德意志人无关!”
“与我无关?”弗雷德里克温和的表情渐渐消失,冰冷与肃杀出现在这个中年人的脸上:“洗脑改造,秘密处决,暗杀,逮捕,莫须有……你们的一切所作所为我倒背如流,刻骨铭心。”
“呵,难道只因为生在不列颠,就能任由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朽木摧折?然后让我无动于衷?别开玩笑了,我偷走你们的东西?”
【女孩的话,就叫郑初夏,郑培涵,郑乐菱也不错,叫什么好呢……】
少女抿嘴,姣好的面容纠结在一起,不知如何反驳,弗雷德里克乘胜追击:
“我虽然是德意志人,按理说不列颠人的死活与我无干,我还乐意见到你们杀害自家的人才,替德意志扫清崛起的阻碍。”
“但是,我在是德意志人之前,首先是人,生命赋予我珍贵的财富——同理心,我既然有能力砸烂你们无耻的计划,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弗雷德里克声如洪钟,少女沉默相对。
少女本就不认可自家的政策,只是迫于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这么做,她也暗中藏下不少觉醒后弱小得如同普通人的‘例外军士’,心里对弗雷德里克的话只有认同。
少女也不是什么辩论高手,在自己认同的想法面前当然无言以对,于是她拉拉郑泽之的大手,轻声道:
“喂,你倒是说点什么呀。”
谁知郑泽之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少女的手,眼神明亮坚决地说道:
“孩子就叫郑永革吧。”
“诶?”
少女一愣,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羞红了脸,大喊道:“变态!”
一巴掌抽在郑泽之的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