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仆听到他们要谈这样的事,好奇地想要留下来,但是周围的同伴都已经离开,她也只好恋恋不舍地跟了出去,临关门还探出小脑袋看了一眼,但很快就被凯瑟琳拉走了。
郑泽之压制住大笑的欲望,哭笑不得地说:
“肯特大人,您从哪得来的消息?”
“我在海军时,听舰长说的。”
“那您应当是受骗了。”
郑泽之无奈地说,
“黑市只是许多非法商贩和穷人交易的地方,并没什么特别,和地面世界的市场从功效而言完全没有区别。”
“哦……”
斯科特看上去失望透顶,郑泽之真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大力士感兴趣,然而斯科特的话让郑泽之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会不会,弗雷德里克和斯科特有私仇,所以想借我这个警察之手……】
于是他继续说:
“不过我在去黑市的路上倒是遇见了一个力气很大的人,我被他完虐。”
“哦?”
斯科特恢复精神,兴致勃勃地等着郑泽之继续,
“一个中年男人,一身黑色的服装,头戴礼帽,手里有根装饰用的短杖,”
郑泽之按照记忆还原出弗雷德里克的样子,不过该遮掩的地方还是要遮掩一下,于是他篡改事实,编出一个勉强合格的故事:
“他不是黑市的商人,而是和我一起坐着‘梯子’下去的客人。”
郑泽之边说边观察斯科特的神态,现在斯科特神态平静,专心致志听他说话,
“他和几个衣着相同的人同行,”
郑泽之想到昨天晚上下的雨,
“对了,昨天下了场大雨,他那把短杖里面居然还藏着一把雨伞!”
郑泽之装出惊叹的模样,
“真是太神奇了。”
【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真有关系,他总该有反应了吧!】
遗憾的是,斯科特并未面色大变,只是和郑泽之一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于是郑泽之转换思路,准备从斋藤的灰色市场寻找破绽,
“除这之外,我还在黑市见到一座高塔,几乎与地下黑市的高度一样,大人,你猜里面住着什么人。”
郑泽之一副神秘的语气,斯科特猜测到:
“是黑市的主人?”
“没错!”
郑泽之一拍手,“是黑市的龙头!但更令我惊讶的是,那居然是一个东瀛人!”
斯科特也很讶异,露出厌恶的表情,
“东瀛人?在不列颠开黑市?”
【厌恶,难道他是个民族主义者?可是东瀛不是不列颠的盟友么?】
把这一点记下来,郑泽之准备再刺激一下他,
“是啊,而且他还买了很多穷人家的女孩当情妇,不愧是黑市的主人,出手阔绰。”
不出所料,斯科特冷哼一声,咬牙切齿,
“不知死活的东瀛人,居然敢在大不列颠如此放肆,不列颠的姑娘怎么能给一个东瀛矮子当情妇!”
他不满地瞪了郑泽之一眼,
“还有你,你们警察不是应该把这些人统统逮捕吗?为什么还只盯着单个的犯人抓,而不是端掉黑恶势力的老窝,一了百了!”
郑泽之不知道斯科特的不满,到底是因为他没能端掉罪犯老窝,还是因为自己和斋藤一样,都是东方人。
于是他暗示斯科特:
“肯特大人,我也想这么做,但无奈每次上报都石沉大海,没有上头的命令,光凭我们警局这点力量,完全不是黑市的对手啊。”
听完郑泽之的话,斯科特无语沉默,看来他也明白,在帝国首都伦敦,盘踞着如此庞大的势力,背后没有强人支持是不可能的。
郑泽之用叉子将培根放入嘴中,咀嚼一番吞咽下去,赞叹道:
“肯特大人家中的厨师真是厉害,连培根这么普通的食材都能加工的如此美味。”
斯科特很是得意:
“那当然,我家的厨师可是我花大价钱从警官你的家乡雇来的名厨,别说是培根了,就是一堆面粉都能做出花来。”
“厉害厉害。”
郑泽之恭维道。
“大人您经常开宴会吗?”
斯科特理所应当的说道:
“当然了,开宴会多好,开宴会能结识很多从前没有资格结识的上层贵族,这可比傻乎乎从军对家族的好处多多了。”
【这倒是和弗雷德里克说的一样……】
“可是开宴会,需要很多……吧。”
他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钱的手势。
斯科特不在意地说:
“无所谓,开宴会才要多少钱,做几笔小生意就赚回来了。”
“那您的生意可是不小啊,能创下这么大的基业,真是厉害。”
“不过是顺着政策走,算不得大本事。”
至此为止,斯科特的表现没有任何奇怪之处,郑泽之心里焦急万分,自己每在这里浪费一分钟,那个被拐走的女孩就多一分危险。
【冷静,冷静,我必须冷静,想一想,还有什么是我没想到的】
军舰副舰长,曾经周游世界各地,常常大排宴宴,贵族都喜欢参加他的宴会,生意做得好……
问题出在哪里?
在哪里?
郑泽之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在逐渐焦虑的过程中无意中捏紧了扶手。
郑泽之紧张地思考,肚子肌肉因为过度紧张纠在一起,让郑泽之的腹部隐隐作痛。
伦德斯特就着红酒,将盘中的培根一扫而空,在郑泽之和斯科特谈话时,他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不发一语。
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郑泽之青筋乍起的手背和逐渐急促的呼吸,他不明白郑泽之因何而焦虑,不过既然已经吃完早饭,他也该离开这里了,于是他整理仪容,对斯科特告别
“肯特大人,家族中还有事物未完成,就先走了。”
斯科特笑着道别:
“哦!再见了!下次一定再来啊。”
他走过去把布朗宁艰难地抱起来,布朗宁缓缓醒转,但因为迷糊没有认出郑泽之,面对斯科特的邀请,伦德斯特笑着答应道:
“一定一定,圈子里谁不知道,您的宴会是全伦敦最好的宴会,我能来参加真是三生有幸啊。”
他捏了捏布朗宁的脸,
“可惜阿布喝完那瓶罗西亚白酒就晕倒了,没能玩到最后,我下次一定让他少喝点酒,那我就告辞了。”
“嗯,再见。”
伦德斯特颔首,扶着布朗宁离开了。
郑泽之耷拉着头,杂乱的头发下,是他锐利的眼神。
【最好的宴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