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听说过?听说他以前是猎户。”
老张头的一举一动,都在许风眼中,不由得追问道。
“小老儿只知道喝酒,很少和外面的人接触,客人所问的人,小老儿从未听说过。”
老张头仍是背着身,身子更弯了下去。
“那便是了,王麻子去年答应给我们一批山货,谁知收了银子,却不见货,后来人也不见了,唉,庙祝你去歇息吧,我明日到镇上再打听。”
“是啊,最好是问马乡正,他识人甚广,”听了许风的话,老张头忙转过身来道,“无事小老儿便去睡了。”说罢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他会武功。”许风走过去把门关上,确认老张头回了房,才转身对冯实和牛争道。
“而且身手不差。”冯实点点头。
“气息沉稳内敛,刚才身子弯曲,看似佝偻,其实是蕴含内劲,应该达到下关境初窥水平了。”牛争补充道。
“这庙有些古怪,连带着马进财也有些奇怪。”许风想了想,接着道,“今晚我们轮流值夜,不可大意。”
“那这茶水和火盆,会不会被动了手脚?”冯实有些担心。
“保险起见,茶水不要碰,火盆现在就灭了。”
火盆一灭,寒气不多时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好在还有棉被,许风安排牛争和冯实先睡下,自己则裹着棉被,坐在炕上,随时留意异常动静,脑子则在飞快地转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法之后,许风推醒快要睡着的冯实,低声道:“我出去一趟,你盯一会,我用不了多久就回来。”
冯实一骨碌爬起来,道:“你去哪?”
“马进财家。”
许风说着轻轻打开房门,确认了一番,纵上墙头,向马进财家奔去。
虽然山区寒冷,但跑了一会,许风身体发热,反倒不觉得那么冷了。
马进财家可谓高宅大院,院墙足有一丈高,许风绕到偏僻处,费了点劲才翻了过去。
好在马进财的房间很容易找到,因为整个马家只有一间房亮着灯。
溜到窗户下,许风本打算学着在窗户上戳个洞,却又担心惊动马进财,只好紧贴着墙壁,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听到的却是一阵拨动算盘珠子的声音。
噼里啪啦算了一通,许风听到马进财的声音道:“这次一共二百四十两。”
紧接着许风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道:“不是说好三百两的吗?”
“哼,”马进财的声音道,“你们这次货的成色你心里没数吗?八折,干不干?”
“马老板,兄弟们为了这批货可是差点把命都搭上了,你无论如何得……”
“二百四十两,一口价,你别和我装,你赚大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男子似乎是下了决心,道:“那好,就二百四十两,下次我们什么时候再送货?”
“现在货不好搞,这次给你们时间长一点,四个月吧,不过你记住了,要是再是这种成色,我可不要。”
男子应了一声,许风听到他往门口走来,连忙闪身躲到暗处。
吱呀一声门响,一个高大的汉子由马进财陪着走了出来,趁着马进财送那汉子出门的功夫,许风溜进了房间。
从房间的陈设看起来这里应该是马进财的书房,并不大,几个柜子,一些桌椅而已。
许风快速跑到书桌前,发现放的都是账本,快速扫了几眼,倒也没有什么发现,却听到马进财大门关上的声音,连忙退了出来。
马进财很快就回来了,许风从窗缝里看他似乎颇为高兴,哼着小曲,在账簿上记了几笔,才端着灯,回房睡去了。
虽然晚上那汉子有几分可疑,他们口中的“货”也引人遐想,但许风有些失望,这些东西和妖魔并没有直接关联,即使设计违禁品,也是六扇门的事,与镇魔司无关。
许风又潜伏了一会,带马进财卧房的等也灭了之后,才溜到墙根,轻轻跃出,准备回山神庙。
此时的山风倒是小了点,许风毕竟也是达到下关境的练武之人,运气灵气,到并不觉得寒冷,不过今天忙了一天,到的确有些累了,只想快回庙里休息休息。
跑了没两步,许风忽然听到一个极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是笑声。
他猛地停住,迅速转过身,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或许是风声?”
许风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山神庙走去。
走了十来步,许风忽然停住步伐,头也不回,一刀向一个方向斩去:“给我滚出来!”
“当”,七杀刀掠过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却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片刻之后,一个虚幻的影子从黑暗中浮现,逐渐实化,但仍保持这一半虚幻。
影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手指上却留着长长的指甲,黑夜之中,也不知道指甲上涂的是黑色还是红色。
它看了看左手背上的一个小圆盘,有些生气地道:“居然一刀险些毁了我的护身之物,人类,该死。”
“你是山妖还是鬼?”
许风转过身,横刀胸前,冷冷地问道。
“你无需知道。”
影子忽然再次消失与黑夜之中。
许风凝神静气,留意着每一丝细小的动静。
手中的七杀刀陡然向一个方向微颤,许风毫不犹豫,按照七杀刀指示的方向斩去。
又是一声“当”。
影子显现出来,满脸都是惊愕:“居然被你识破,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无需知道。”
七杀刀破空而来,影子急忙举起小黑盾抵挡。
第三声“当”,小盾被劈为两半,好在那影子反应不慢,及时收手,否则手掌将一分为二。
许风也不说话,刀势不停,又斩一刀。
顾及到这里毕竟是街市,许风并没有使用魔神刀法,而只是用牛家刀法与影子战斗。
那影子没有黑盾护身,只能连连闪躲,不断隐匿身形,却总是能被七杀刀感知,准确地找出,几招下来,连许风的边都摸不到,越战越心惊。
“镇魔!”
许风越斗越勇,眼看对方只有招架之功,一刀猛劈下去,将影子劈为两半,落到地上,却是一件女子衣服。
“障眼法。”
许风挑起衣服,心中气恼,几刀劈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