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甚至比沈茫预想的更为复杂。
她不禁在心底自嘲,上天对他们兄妹俩可真是格外“抬爱”,一个遭难,另一个也逃不掉残酷的魔爪。
只是她没想到玉礼真才是第一个受害者。
幕后黑手和当年故意掉包她的人是否有关联还尚未明确,沈茫唯一清楚的是,她的暗杀名单要加长了。
褪去平时滑稽可笑的装扮,沈茫露出和玉礼真相差无几的脸庞让玉想容差点咬碎银牙。
从小,总有嘴碎的人在她耳边戏谑:“明明是龙凤胎,哥哥完美继承了祖上的异域基因,样貌出众,有一双摄人心魂的绿色眼睛,妹妹却是黑发黑瞳,搞不好,她根本就不是玉家的血脉。”
“多读点书,不是所有双胞胎都长一样。”她没想过曾今无比自信的回复,会有变成匕首捅在自己心窝上的一天。
她当了玉家十几年的掌上明珠,早把这里视为自己真正的家,凭什么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可以如此轻易地分走家人们的宠爱和注视?
就因为她长得不像玉礼真,没有和他们流着相同的血液?
那她十几年来做为一个女儿、妹妹对这个家的付出又算什么?
笑话吗?
玉想容不甘心,她早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发过誓,玉家大小姐的位置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王座。
连静殊率先打破平静,她冷声呵斥:“怎么,终于想起这是你家,不躲在外面装鹌鹑逃避责任了?”
“您千万别生气,您的身体才刚好,不宜动怒。”玉想容藏好怨恨的情绪,三两步走回连静殊身边虚扶着,和往常一样急着为沈茫辩解,“或许姐姐这两天出门是有事要办呢?”
白莲夹绿茶的味儿真冲啊,沈茫勾起唇角,双手环胸站在原地,看猴似的静看浑身是戏的玉想容,她并不急着回应。
“容容你别帮她找借口!”
连静殊重哼一声,肚子里有千千万万句要训的话,可目光一旦停留在过分像她小儿子和亡夫的脸上,心就不受控制地变得柔软,火气瞬间灭去大半。
回想起最近外界闹得沸沸扬扬的重罪杀人犯在逃的新闻,连静殊下意识把到嘴边的狠话咽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母亲天生对儿女的担忧。
“翅膀硬了是吧?你以为外面的世道很安全吗?再有下次,我亲自敲断你的腿!”
玉想容把连静殊前后变化的神情尽收眼底,后槽牙都气疼了。
如果是顶着“阴间妆容”的玉沈茫,连静殊会如此轻描淡写的骂两句就算?她指定要请家法伺候!
玉想容压抑烦躁的情绪,她微眯双眼,快速在心底完善让沈茫彻底翻不了身的计划。
此时,睡眼惺忪的银灰色短发青年正打着哈欠走进餐厅。
他忘了戴眼镜,依稀看见碎裂满地的狼藉。
“这是咋了?”玉一诺不解挠头。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右手边高挑纤细的陌生模糊黑色轮廓夺走。
是客人吗?奇怪,他没听家里任何人事先提过啊。
玉一诺礼貌地问道:“您是?”
呆愣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的玉礼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犹如三岁小孩般高声欢呼着张开双臂,径直扑向沈茫的怀里。
“好耶!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