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夜风雨,重获了奶奶,这是一种幸福。不过此后,欣儿的眼睛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魂魄,不知又会给欣儿带来些什么?
早晨,太阳公公来了,欣儿所看到的奶奶几乎要透明得看不见了,不过她们还是能互相陪伴。奶奶觉得欣儿需要学会自己做饭了,不然以后这小馋猫就要饿肚子了,所以奶奶打算教欣儿做家常菜。欣儿按奶奶说的,去村里的大杂货铺和菜市场买食材,1斤鸡蛋,3斤面粉,1斤白砂糖,一包盐,小罐玉米油,5斤大米,2个土豆,半斤瘦猪肉、半斤韭菜。当然,买这些的时候,欣儿有大山叔叔的陪伴。
大山觉得很奇怪,欣儿怎么突然不去他那儿吃饭,还要自己做饭,这小女娃子会自己做饭?一路上,大山的脸上写满了问号,只得到欣儿的简单回复,说“欣儿会做饭,奶奶教的,大山叔叔,你做饭好吃,但没有欣儿做的好吃,所以欣儿要自己做饭。”得到回复的大山整张脸都变成了大问号了。
大山把食材提到欣儿家后,顺带回家拿了些柴火过来,最后走的时候还不放心地说:“欣儿,要小心点儿,不要弄伤自己,有什么事就来找大山叔叔。”“好,大山叔叔放心吧!”欣儿爽快地回答。
大山叔叔走后,欣儿才对奶奶说:“奶奶,我们来做饭吧!”“好,欣儿,听奶奶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慢慢来~”奶奶慈祥地说。
“我们先来煮米饭,拿杯子舀大米2杯,舀到高压锅里。先放水,好,就到这儿,之后用手搅一搅米、揉一揉米,可以把水倒到盆子里,注意要左手拿住锅的柄,右手手指合起来放在要倒出水的地方,慢慢地倒,尽量不要把米给倒出去。好,欣儿做得真棒!再继续放水,好,现在再来洗洗米,再按刚刚奶奶说的那样倒水,不错。倒好水后,就要再来放水了,要注意放的水要刚好。如果要煮粥,就放水比较多,欣儿可以把小食指插进去,如果水把食指都淹没了,就可以了。如果要煮米饭,就把小食指插进去,水要过你的指甲盖儿才行。我们现在要来煮米饭,所以水就到指甲盖就好了。”奶奶一边缓缓地说,一边看着欣儿像个小大人一样煮饭。
“好,我们继续,先拿锅盖盖好锅,看这个……”奶奶十分仔细地告诉欣儿每一个步骤,欣儿也学得很认真,每一步都慢慢地做,全身心地投入。
时光流逝,一人一魂,一做一说,人间烟火袅袅升起。看着眼前的美食,欣儿使劲咽着口水,免得口水太多流了出来。煎得金黄的韭菜饼,几抹翠绿点缀着金黄;香气四溢的土豆炒嫩肉,淡黄的土豆衬出肉的鲜嫩爽滑;一盆美味的鸡蛋汤,蛋花轻轻地飘着。简简单单的,却又是那么温馨。
“欣儿做的真棒,看起来都很好吃。欣儿快吃吧!凉了就变成不一样的味道了。”奶奶笑弯了眉眼说。
欣儿应了声,就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欣儿的小嘴就抹了一层油,亮亮的。
“吃慢点,欣儿,你这只小馋猫,小心噎到。”奶奶打趣道。
欣儿突然看向奶奶,说:“奶奶,你能吃吃欣儿做的饭吗?”
“欣儿,奶奶不能吃欣儿做的饭,奶奶虽然吃不到,但能教欣儿做饭,看欣儿吃得这么开心,奶奶就很开心了!”奶奶温柔的说。
“那奶奶会肚子饿吗?奶奶,你饿不饿?”欣儿担忧地说。
“奶奶不饿,欣儿好好地吃吧!”奶奶笑着对欣儿说。
欣儿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像刚刚那样着急地吃了,而是变成小口小口地吃,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欣儿心里想着:奶奶每天都给欣儿做饭,可等欣儿会做饭了,却吃不到了。不过奶奶可以看欣儿做饭,欣儿要做得更好,让奶奶开心。
夜深了,透过窗子,月光洒进房子里,床上一片银白色,奶奶的身体融进了月光。“欣儿,奶奶看到你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看到欣儿比以前更高了,生活也变好了,还上学了,奶奶感到很开心,也很安心。”奶奶慈祥地看着欣儿说。
“奶奶,有你在,欣儿才会开心,奶奶永远不要离开欣儿,好不好?”欣儿有些急切地说,因为她感觉奶奶好像要离开自己了。
“欣儿乖,欣儿长大了,会做饭了,奶奶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去到别的地方。何况欣儿也要回爸爸那儿,还要在那儿读书。”奶奶温柔地说。
“欣儿知道,奶奶不可能永远陪欣儿,奶奶,可我就是不想你走,奶奶~”欣儿说着说着就流起了泪,使人看来十分不忍心。
“奶奶也舍不得欣儿,可奶奶知道这世上还有能和欣儿在一起的人,会有人陪欣儿来面对这世界,奶奶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奶奶温柔地说。
“奶奶,欣儿希望那个人是奶奶。”欣儿眼泪汪汪地说着。
“欣儿,用心去发现你爱的人,奶奶也会很安心地离开”奶奶温柔地说,“欣儿,你不要轻易和其他人说你看得见魂魄,也不要轻易去和魂魄说话,你要假装你看不见他们,不要害怕,只要你不去伤害别人,欣儿就不会有事的。如果有魂魄发现你能看见他们,你就大大方方的,不用害怕,他们伤害不到你。”
“好,我听奶奶的话,奶奶,你可不可以陪我一个暑假,再离开,好吗,奶奶?”欣儿双手合十、央求着说。
“好,奶奶还要教欣儿做很多好吃的菜,这样欣儿就可以自己喂饱自己了。”奶奶笑着对欣儿说。
奶奶在欣儿旁边躺着,轻声地说着故事,像最动听的摇篮曲一样。欣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甜甜地睡着了。
在这两个月里,欣儿天天和奶奶腻在一起,恨不得做奶奶的跟屁虫。当然,欣儿也把奶奶的拿手好菜都给学会了,成了个小厨娘了。连大山都对欣儿赞不绝口,每次吃欣儿的饭菜,就一直在夸“欣儿,真棒”、“欣儿厉害”“欣儿最棒”……
到了暑期的最后一天的前一天晚上,是欣儿和奶奶告别的日子,欣儿没有哭,就静静地看着奶奶慢慢地变淡、变透明,直到奶奶消失。这告别是沉重的,也是欣儿的成长礼,欣儿学会了面对死亡。死亡不可怕,在这世间无痕才是可怕。
到了早晨,欣儿起来了,默默地收好自己的东西,之后给刘卿打电话说:“卿哥哥,我的暑假结束了,我要回去了,你呢?”卿哥哥跟她说,等一个小时,他就会到这儿来接她回去,不过他们不坐火车回去,而是由他的秘书张子洋开车送他们回去。
欣儿在跨出家门口的时候,心里说着:“奶奶,再见,我会一直想你的。”之后欣儿来到了大山叔叔家,和大山叔叔告别,要带走小黄。小黄也泪眼婆娑地和大黄妈妈告别,不过大黄妈妈满脸嫌弃,好像在说:“儿子,雄狗流血不流泪,别哭哭啼啼的,赶紧走吧!”
欣儿带着小黄站在水泥路旁等着刘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