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能治,你治吗?”李玉轩俯视地上的董昌。
“废话,能治我为什么不治!”董昌只觉脑门上几滴水花溅起,拿手一抹,竟是血,顿时脸色惨白。
“让你对师父不敬,下次直接开瓢”,李克用嘴里嚼着梅子。
“我是怕你付不起药钱”,李玉轩也挑了颗梅子放入口中,清脆酸甜溢满口腔,让他不禁贪馋起青梅酒的清甜甘冽,酒香裹着梅香,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时,若是能来些青梅酿的梅子酒,那便爽然快哉。”
“堂主,我知道哪里的梅子酒最好,我这就打来”,刚进来的橹子听到李玉轩的感慨,留了句话,人就又跑没了。
“这小子,腿脚倒是积极”,李玉轩还真想小酌两盅,一解这正午闷热。
“你真能给我治?”此时,董昌倒是等不及了。
“我说能,但你未必付得起药钱”,李玉轩不紧不慢的重复着。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治好我”,董昌真是怕了这种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被动,向来都只有他欺负人,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轮到他。
“我要你连续十天,每天在城门口施一千斗米和一千斗面”,李玉轩习惯性手指触弹桌面,“其实也没多少,大概也就六十金左右。”
“什么?六十金!”董昌嚷嚷着,“你当我傻啊,什么药能值六十金。”
其实不仅董昌,就连病坊的老板伙计,还有二楼探听之人都不免惊愕。
“你傻不傻,就要看你能否舍得身外之物换得身体”,李玉轩继续饶有兴致的吃着青梅,心中更是期待橹子即将打回来的青梅酒。
“行,我答应你”,董昌不傻,况且他有他的算计,等他活蹦乱跳了,自然要把施出的金子再抢回来。
李玉轩暗自冷笑,他既然能让董昌瘫躺在地,又岂能让这种小人活蹦乱跳的如愿,至于抢金子,到时候他能认出金子就不错了。
“你要治不好我怎么办?”董昌蛮横的反问。
“不可能治不好”,李宝儿抽出软剑,指向董昌喉咙,“治不好我就宰了你,反正留着你也是遭罪,不如我帮您早死早解脱。”
旁观众人皆大骇,此女子生的玲珑可人,对那位公子更是温柔体贴,没想到竟是如此狠毒之悍妇。
“李国昌的女儿,果然了得”,楼上人感慨。
“孟安,此女太过凶残,与其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听说她10岁便亲自在街头当众废了一流氓”,旁边站着一人,见那人似有兴致,忙补上一句,想着打消掉那人的念头。
“长云,想什么呢,李国昌的女儿谁人敢要”,那人一笑置之,他的兴趣可不在李宝儿,而是那让李宝儿服帖的漂亮公子,更在他所说的药上。
“这公子就是之前说有仙药的人”,被称长云之人,似乎很相信李玉轩,“说不定,他真能治好这泼户,那孟安你的身子也能被治好。”
“哦,难得有人让你这怀化将军失了戒备心”,那人大笑,“不急,我们先看看。”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被说之人,线条硬朗的钢韧脸上竟绯红一片。
楼下,李玉轩早已飞笔写下关于治病诊金的契约,并让董昌签字画押。现代带来的意识,还是白纸黑字加红印最为稳妥。
无视店家对契约上字体的惊叹,李玉轩从袖筒中掏出另一瓷瓶。这是他一时恶搞配的疼痒药,只是用空间中江水调配,顺带有修复功能,只为碰到恼人的顺手整蛊。倒是没想到,第一个尝鲜之人,竟然会是这恶名昭著的董昌。
让病坊伙计帮忙把董昌翻于后背朝上,李玉轩将瓶中药水滴于董昌的腰脊,不多也就五滴,众人只觉数都没数过瘾。五滴六十金,一滴十二金,见李玉轩把瓷瓶盖上,众人皆长舒口气,生怕这金贵的药水不慎滴落地上,平白便宜了土地公公。
“感觉如何”,一直在躲屋内偷听偷看的林太医,终于耐不住跑出来。
“舒服,凉凉的”,董昌享受的哼唧,“不对,又热热的,不对,又凉又热。”
“竟然有感觉?”林太医难以置信,什么药能把已经断了的骨头瞬间接好,“这位公子,老夫是这里的坐堂大夫,不知可否让老夫一观此药?”
“当然可以”,李玉轩大方的将瓷瓶递给林太医,见林太医打开瓷瓶,李玉轩忙阻止,“不可,此药水遇风则消、遇光则腾。”
“啊”,林太医生怕被李玉轩勒了钱财,即便再惦记,还是慌忙将瓶塞盖好还给李玉轩。“如此金贵之药,还望公子收好。”
“看出什么了吗?”店家悄声问林太医。
“味道挺好闻,草香混着果香”,林太医本想显摆一下医术,无奈这药水奇怪的味道,让他想编都无从编起。
“啊,我能动了”,董昌突然在地上摇摆起来,“可是,为何这么又痒又疼”,边说边在地上打滚。
“这就对了,伤口复合且会生痒,更何况骨头的愈合,有痛痒感,正说明你已经恢复知觉”,李玉轩煞有介事的解释,其实这董昌的腰椎仅是被他用错骨分筋法点了麻穴,并没真断。在滴痛痒药时,他借水滴之势将其腰椎恢复。不过,又动了点其它手脚,为董昌日后行动增加些困难。
“也对,也对,哈哈哈哈-----”,董昌兴奋的狂笑,伴着他不时痛痒的干嚎。
“又笑又哭”,小金龙拍手叫着,“主人,他是不是傻了。”
“金童,去,给他吃一颗”,李玉轩拿出一粒药丸给小金龙。
“好吃吗?”小金龙拿着就要塞嘴里。
“馋猫,这个苦,甜的在这里”,李玉轩另拿出一颗橙色糖豆,这是他为小金龙特意做的,以免小金龙控制不住的吞水吐雨。
“主人最好,金童就爱这个”,小金龙吃的心满意足。
“师父,这是什么,我也要”,李宝儿和李克用见小金龙吃的那甜蜜,眼馋的伸出手。
“哎----”,李玉轩感慨自己养一个不够,这是又多养了两个馋猫,只好又掏出两个糖豆。
“不痒也不疼了”,吃了药丸以后的董昌,终于解脱般舒服的躺在地上,“这药丸也是好东西啊!”自认为恢复的董昌,立即打起歪主意。
“这药丸算是我送你的”,李玉轩却令人想不到的,把一瓶药丸都慷慨的给了董昌,“里面还有九粒,一颗缓解一天,如果十天后还疼痒,我再给你。”
看着董昌听后,从张狂到心虚,继而又不屑的狡猾变脸,李玉轩故意好心劝告,“你这腰椎算是伤过了,即便现在治好,难免留有病根,以后练功动武、骑马打球,还有房事都要小心,切不可过纵。”
“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自有数”,李玉轩不提这些还好,此番强调反倒激起董昌狂妄的不服。
“你好自为之吧”,李玉轩面上无奈摇头,却高兴这董昌继续张狂,不狂不以作死。“施粮之约,还请履行。”
“这位公子放心,这我们都能作证,他要敢不履约,自有官府出面,我张凨也不会同意”,楼上下来一劲装男子,宽肩窄腰的身姿相当矫健。
男子对李玉轩抱拳施礼,“在下张凨,字长云,于楼上观公子良久,钦佩公子为人,希望能与公子结交,不知公子可否赏光,楼上一叙。”
“在下李玉轩,无字,称名即可”,李玉轩也不矜持,同样抱拳回礼。
“好,那我们就都直接称呼名字,玉轩兄,请”,张凨豪爽大笑,伸手引李玉轩上二楼。
“堂主,酒来了”,此时,橹子恰好提了坛酒兴冲冲回来,“这可是梅娘子存的最好的梅子酒,就两坛,她还是看您的面子给我的。”
“我的面子?我应该没见过这梅娘子”,李玉轩诧异着,他应该不认识什么酿酒人,何况是能酿造出如此好酒之人。
坛子里梅子酒的清香即便封口也没藏得住,一丝丝沿着鼻腔,向上熏陶着大脑,向下沁人心脾。李玉轩恨不得即刻揭盖而饮,却感觉到周围那一双双眼馋的目光,特别是张凨,直勾勾的盯着酒坛,下一刻就会饿虎扑食。
算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李玉轩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终于说服自己。“橹子,把酒拿上来,金童,宝儿、克用还有板子,都跟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