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繁琐。
霍子恒足足被盘问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脑子都快要烧坏了。
“根据你所说的情况，我会整理成资料，根据佩里教授准备的文件一起发回华夏本部。”
牛女教授得知了全部情况后，皱起眉头，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坐在书桌前，将所见所闻全部打进笔记本电脑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佩里教授慎重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霍子恒，“这几天牛女教授也要留在这里陪我一起研究，别看人家是一位女性，她可是当今世界最杰出的学者之一。”
“过誉了。”牛女教授尴尬的笑了几声，只不过脸上又认真的说道，“关于你的数据，华夏需要做一个全面的分析，希望您能谅解我们。”
“嗯，我知道。”霍子恒点头。
见此，佩里教授脸上又浮现出担忧，“这过程会需要你再次召唤出黑甲，你要忍耐住。”
“没问题。”霍子恒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希松平常的回答。
“你真是……”佩里教授原本想说什么，只不过又转口嘱咐说，“你不要再背着我做康复运动了，你的情况是身体虚弱导致的，即使做那些康复运动也无法恢复你本身所缺失的东西。”
霍子恒也没想到佩里教授连这种事都知道，自己确实有背着他做过复健运动，但尝试过几次后，感觉这样会给身体带来损伤，所以就没有再做了。
“知道。”霍子恒再次点头，只不过目光总是忍不住在打量牛女教授。
而注意到霍子恒的目光，牛女教授到是坦然的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那个……”霍子恒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还是非常迟疑的问出这个问题，“你真的是华夏人吗？”
“我是土生土长的哦。”牛女教授不禁莞尔一笑，“牛姓虽然不是什么大氏，但我确实流淌着华夏民族的血，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重庆人。”
霍子恒释然，真没想到眼前这个黑人女性竟然是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
接下来的时间。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佩里教授才陪牛女教授准备完所有资料，然后通过笔记本电脑发回给华夏本部。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霍子恒都没有外出，一直在实验室里陪他们研究。
时至今日。
昨晚佩里教授与牛女教授通宵了一宿，直到今天早上累趴在研究室，至今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而霍子恒配合他们研究到傍晚就已经睡了，今天早上起来倒是很有精神，默默从实验台上下来。
“看来，他们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这几天，霍子恒一直都没有去上课，不过这学校本来就遵循自由学习的态度，他到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去外面看看吧……”
霍子恒穿上厚重的棉袄，今天天气比昨天清冷了不少，甚至吐出去的呼吸，瞬间就能结成霜。
伊朗巴斯塔克的天气很多变，昨天太阳高照，今天就可能乌云弥漫。
霍子恒抬头看了看天空，熟悉的灰色世界，空气中带着清冷，这几天应该会有一场大雨要降临。
少年独自一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今天路边没有什么人，显得空旷寂寥。
霍子恒喃喃自语，“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这条直通教室的住宅区小道，一个月以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已经熟悉了这条路，唏嘘时间过得真快。
想想一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普通小公民，如今转眼之间来到这里，简直就跟在做梦一样，从遇到棕熊开始，一切都在向偏离正常的轨道运行。
“~~~”
霍子恒走在空落落的街道边，感受吹来的冷风，听到远方悠扬的音乐，不禁停下了脚步。
声音宛转悠扬；回肠伤气，缠绵悱恻，余音缭绕，是一首低沉伤感的曲子，令人身心沉迷。
霍子恒并不是很懂音乐，只是单纯在享受弦乐和管乐之声，柔弱颓靡，渐渐被吸引……
“嗯，曲目听起来有些耳熟，似乎是The Dying Swan的旋律。”
霍子恒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回过头，发现原来是几天前与自己搭话的那个面瘫少女，今天换了一身绿色大衣、围着白色围巾的辛。
她走过来问道：“这几天你都没来上课呢，”
“我只是这几天不方便。”霍子恒平静的回答。
两人一高一矮，辛连霍子恒的肩膀都没到，如果不是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气息，平常人都要以为她是个幼女。
在曼妙的音乐衬托下，两人走在砖石铺盖的街边，霍子恒若无其事的询问：“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前面是学校的舞蹈部，我是那个部门的成员。”辛面无表情的回答。
霍子恒这时才回过神，“舞蹈部？学校还有这些兴趣部门吗？”
“自然，这里终归还是学校，以学生为主，把学习培养成一种兴趣，这种事每个学校都在努力进行。”辛侃侃而谈，“并且舞蹈是每个贵族的必修课，不仅有利于身心健康，未来社交场合也可能会用到。”
“……”霍子恒没有回答。
他一个连泡面都要掰开吃的屌丝，哪能懂得贵族的世界，既然不了解这个话题，那就只能沉默寡言了。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栋建筑物前，这里正是所谓的舞蹈部。
一栋掺杂了现代风格的洛可可建筑，是18世纪20年代风靡欧洲的建筑风格，装饰奢华，雄伟庞大，悠扬的音乐就是从中传来，霍子恒驻步观望。
仅仅只是一个部门，竟然有这么庞大的设施，霍子恒不知感叹了多少次，库斯卡修学院真的是有钱。
“这个宫殿的名字叫Lova home(洛娃之家)，别名又叫阿卡萨姆的宫殿，它的第一任主人就是一个名为阿卡萨姆的贵妇，后来这里改建成了学校，因为这栋建筑物的风格优美而保留了下来，成为了如今的舞蹈部。我们一起进去吧，里面并没有限制学生进入的告示牌。”
辛介绍完，提出建议，霍子恒并没有拒绝，两人走进这奢华的建筑物理。
洛娃之家，不仅是外面，内部的装潢程度也丝毫不亚于王室宫殿，两人来到舞蹈室外，透过透明玻璃，里面正有一位身穿白色蕾丝裙的女生起舞。
瞩目的银色发丝随风舞动，身姿优雅，舞姿优美，随音乐的节奏而翩翩起舞，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每一个动作都能让人沉寂其中。
“这是自1905年在彼得堡初演，由舞蹈编导米哈伊尔·福金在1905年为安娜巴甫洛娃创作，芭蕾独舞的《天鹅之死》。”
辛在旁边说明，目光似乎已经被舞蹈室里的那道倩影深深吸引。
“缇丽莎尔是学校最出名的舞蹈生，特别是在表演这段《天鹅之死》，表现了人类对生命的渴望，与死亡进行搏斗的坚韧顽强精神，每次演出都给人以新的感受，有着震撼人们灵魂的力量。”
辛为舞蹈沉沦，可霍子恒只是被音乐吸引而来，对于这种舞蹈并没有很深刻的关注。
“缇丽莎尔……”
霍子恒默念这个名字，看着舞蹈室里的那道背影，拥有罕见发色的女生，似乎……确实很伤感……
优美的舞蹈表现出天鹅游弋于水面时，划过条条波纹，天鹅高雅而优闲。末了连续的一串钢琴琶音，天鹅展翅飞了起来，旋律强度由强变弱，仿佛天鹅慢慢远去，但只是在湖面上留下点点涟漪，那是一只无法再飞翔的天鹅。
最后全曲在最弱音处消失，天鹅以它特有的优雅姿态落幕，最后渐渐消失在蔚蓝的碧波中，把全曲带进一片悠然的梦境。
天空还是那么的纯洁，阳光还是那么的柔和，湖水还是那样的碧绿，湖泊还是那样的美丽，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在这乐曲里，如果大提琴代表了天鹅，钢琴就是那波光粼粼的湖水。
霍子恒不知不觉就看完了这段舞蹈，那种无法再飞翔，垂死挣扎的意境，给他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嗯……”缇丽莎尔跳完整支舞蹈，香汗淋漓，下意识往玻璃窗外看去，外面的两人已经悄然离开。
“你看起来好像很欣赏那段舞蹈，你不想与缇丽莎尔认识吗？”辛跟在霍子恒后面走出舞蹈部，问道。
而霍子恒只是摇了摇头，“欣赏一支舞蹈，并不代表欣赏一个人。”
“哦……”辛意味深长的点头。
她沉默了一会，打开一包薯片，带着芳香公然在路边吃了起来，“佩里教授救不了你，你的状况远超他们想象，是无法破解的……”
“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了解？”霍子恒面无表情，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这个学院是怪物相互取暖的地方，但怪物真的会需要抱团取暖吗？”辛撇着脑袋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霍子恒沉默了……
或许这句话蕴含的意思，只有习惯孤独的他能理解吧。
“你是因为谁来接触我的吗？”
这个问题，霍子恒原本没打算问，但辛三番五次来骚扰自己，那么这个问题就不得不问出来了。
毕竟他可没有自负到一个王族能对自己青睐。
“可以说有吧，不过我并没有王族的权限，也没有被正名，代表不了任何人。”辛说着，抿起红红的嘴唇，“我只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才来接触你的。”
“这样……”霍子恒一脸无所谓，反正自己在这学校也是一直被当做小白鼠对待，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