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殷天正费心安排,一家人终于在钧古仙坊安顿下来,周远达如愿去了天工阁,虽是最年长的学徒,但却颇为用功卖力。殷丽华又回到醉仙居当厨娘,昊禹和无忌帮着舅舅殷延霆打理店铺,修炼之余帮着采买送货等打杂。而昊宸随着外公学习云篆和符箓,正好和新收的学徒一起学习。
次日一早,用了早饭,作过早课,周昊宸正式来到符阁绘坊学习绘符,这个绘坊是外公殷天正将隔壁院子买来,与自家打通所建成,中间堂屋较大作为讲堂,两侧厢房设置成六间单独绘符室,而临街较吵的外间双层阁楼是供学徒住宿的卧室。周昊宸来的较晚,待他和外公进入院中,已是有十一名少年在院中等候了。
众少年都很规矩,整齐的站成一个横排,见此周昊宸急忙小跑几步,站入队末等待。见少年们都面带恭敬,殷天正开口道:“你等来此学习绘符,自己前来也好,父母长辈推荐而来也罢,我都会同等对待,一视同仁。符之一道,虽看天赋,但亦勤能补拙,不必妄自菲薄。你等需知,学不可以已,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符道博大精深,重在积累、练习,切忌好高骛远,我虽亦只是粗通皮毛,但传道授业解惑为我本职,自会用心教授。望你等亦能虚心学习,不负家人期望,不负自己初心,必会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
见众少年都点头称喏,态度恭敬,殷天正颇为满意。接着带着众人熟悉了绘坊内的环境,给少年们发下三本书册:一册绘有符箓五行符头图样以及黄品五行符纹图样的《五行基础符箓初解》。一册《基础指决初解》和一册踏罡步斗的《三五步罡品初章》。最后给少年们分配了住处,安排了作息时间。让众少年自己熟悉伙伴及图样,告知明日开课开始讲解,这才让少年们休息散去。
十二名少年分住四屋。周昊宸被外公叫去又交代了几句,才回到自己住处。同屋两位少年已安顿好自己的铺位,见周昊宸进来,三人打了招呼,相互介绍起来。一个名叫贾坚强,看去高大威猛,还稍稍有点婴儿肥,浓眉小眼,为人爽快,应是办事利落,颇为健谈。另一个细高较瘦的名叫乔有才,浓眉大眼,鼻梁高耸,轮廓鲜明,却极其消瘦,好似营养不良般的皮包骨,似是对周昊宸颇为亲近,有些自来熟。二人皆是长辈推荐而来,想是和殷天正关系较近,是以将三人安排至一屋。少年杂念少,很快熟络的交谈起来,天南地北,修炼心得,少时回忆,未来憧憬,三人聊的非常投缘,畅谈中一天便已过去。
第二天清晨,少年们都在规定时间在院中集合,等候殷天正。刚刚站好便听里边堂屋传出殷天正话语“都进来吧,各自寻一符台站好。”待众少年入位站好,向其行礼完毕。方正式开始授课:“符之一道,在修真百艺中极其重要,贯穿我等修道始末,即可助我等修行,领悟大道,又可卫道护身,还可换取修炼所需灵石灵材。无论出于哪个方面,都需你等认真研习。绘制符箓需配合相应指决咒语,练气期时灵气神识不足还需踏罡步斗辅助绘制,是以给你们发下之前三册书籍,都需仔细研习。土为万物之母,今天我们来讲解下土属灵符,先从符头开讲……”
如此认真听了一天,让周昊宸受益匪浅,相比之前自己琢磨,如此系统的学习,确会让人进步神速,之前父亲周远达也给自己讲解过,可是父亲并不精通,只是平时绘制些下品符箓留着防身或者补贴家人修炼所需,与外公所授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这样一听便是一个月匆匆过去,与同屋两位少年三人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同食同学亲密无间。相互学习借鉴,共同修炼研习。三人如一块干土块吸水般,疯狂的汲取着外公所讲授的各种基础知识,绘符手法,手决、罡步等。对于符箓绘制的学习了解更是一日胜过一日。
乾象历三零零四年八月十六,火曜日,宜绘符、炼器,忌婚嫁、动土。这一日,天高日爽,微风和煦一如众少年的心情,经过这一个月的学习,外公殷天正觉得火候已到,终于让大家正式开始尝试绘制符箓。
众少年在殷天正要求下沐浴更衣,焚香净手。周昊宸来到自己符台之前,每个人所选择绘制符箓不同,自己选择的是练习了近四年的赤焰符,符形结构早已烂熟于心。
检查符台上绘制赤焰符所需完备,与同伴点头相互鼓励后便沉心静气入静。直到杂念不生,此时为神合其气,气合体真,虚极静笃之境界,人之精神与天地之灵气合为一体,此时此境方有不可思议之法力及妙用。至此周昊宸起手掐诀,只见灵运双手中指及无名指向内弯,以大姆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是为道指,此为绘符起手,又转决其左手在外,右手在内,二手心向内,左手大指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指掐右手午文合抱即成。却是太极抱拳印即道印。
所谓手指足履,莫非合真,手中掐诀,足亦相合,步罡踏斗,气寻天罡,因天地之灵气会聚于“天罡”。其指向是周天众星运转的方向,天罡指向那里,其生杀之机就应在那里。天罡星的作用有如此之威力,掐诀念咒必先应天罡方可有灵。常言道,符无天罡如白纸,诀无天罡似空拳。其法为先举左,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所以象阴阳之会。此为夫步罡者,乘于正气以御物;诀目者,生于神机而运化。修仙炼真、降魔制邪莫不基之于此。
经此式,周昊宸周身似有星力灵气加持,浑身舒泰,有如神助。下笔之前唱咒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忙又转灵决却是手掐五行决,木诀,掐左手第二指第二节下部。火诀,掐左手第三指第三节左边。土诀,掐左手第四指第三节。金诀,掐右手第四指第三节。水诀,掐左手第三指第一节下。之后均匀连贯驱灵力至符笔灵墨中遂下笔绘制五行令符头,边掐诀、边绘、边唱咒曰“一转天地藏,二转鬼神惊,三转日月合明动乾坤”。一纹、一决、一唱咒,恰到好处,韵律相合,至此“踏符头”完毕。
前文曾说过符头象征生气,取无中生有之意,又有三才之意,暗合人之精气神,天之日月星,地之水火风。然后手变灵决,掐左手第三指第三节左边,却是五行决中火决,又转芭蕉扇决,是为风助火力。遂神运灵力于符笔又稳又缓的绘丙火符纹,用于储存转化五行令符头所生之气为火气,至此符坐绘完。只绘制了一枚火属符纹便感觉神识法力已去了大半,周昊宸此时已是疲惫不堪,但不能停歇,忙又强提精神屏气凝神,控灵寻络,精神高度集中搜寻符纸脉络走向,寻到粗旷通顺之脉络后控笔走灵直至符脚处,手掐火诀又转赤燃决,一气呵成汇出符脚之赤燃符纹。
至此整符灵气上下循环,通畅,似有神韵。此时已是用去了半个时辰,周昊宸见符似有红芒隐翳,知符成了一半,便松了心神虚脱般的瘫倒在地。无心去看伙伴们绘制如何,稍事休息便忙支撑盘膝打坐,恢复灵力。当然此时符箓尚未绘制成功,还差最为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