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国榃斌镇,位于蒂国都城蒂都东南部,民风朴素,热情好客。
“姑娘,这是小店赠送的榃斌特产,尝一尝哦~”热情的老板娘将托盘内的小点心放到桌面上,又和隔壁桌的客人聊了起来。“还要再点些什么吗?”
“哈哈哈,那再来些酒吧!”隔壁桌的几个小伙笑眯着眼闲聊着。
史皮寳坐在窗口边,双手紧握着手里的报纸.....
报纸,质地偏黄,触感柔软,上面刊登着蒂国某些鸡皮蒜头的小事,比如某某镇刘大爷与某某镇黄大爷大打出手,关押天数二十四;比如谁家的猪被谁家的鸡啄了屁股,赔偿300文....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会有报纸?
史皮寳放下手里的报纸,偏头看向隔壁,小伙们穿着古朴纹绣的短袖?
腰间围着布条,穿着裤子,脚上穿着质地奇特的短靴,有的穿着布鞋,头发有的长有的短....
再看看老板娘,她站在柜台里,穿着七分袖的花衬衣,随意绑着个头发,上面别着个小发饰,她正拿着算盘啪嗒啪嗒的算着什么....
再看看自己,长袍长袖,高高绑起的马尾,放在一旁土灰色的包袱....
由于天气较热,她穿的有点多,脖颈处的的碎发湿哒哒的,看着像个难民...
“喂,姑娘!”左手边响起一个声音。
瞪着眼珠子的史皮寳转身看过去,和她挨着的另一个隔壁桌,一个小哥。
“你是从蒂都来的吗?”小哥喝着小酒问道。
史皮寳放下报纸,没有说话。
“一看你这傻样就是了,你看看你的衣服,入乡随俗,再华丽的衣衫也得换一换。”
史皮寳低头看看自己有点偏灰的长袍....
小哥笑嘻嘻的将自己的酒杯和菜端过来。
史皮寳皱起眉头,问道:“你干嘛?”
小哥将手伸过来摸了摸史皮寳的长袍,史皮寳下意识的拍过去,喊道:“你干嘛!”
“嘘,不要这么大声!”小哥压低了声音焦急的说。
史皮寳拢了拢衣袍,正襟危坐,一边小心的瞪着他。
“我也是从蒂都来的,你这身衣料是缙云白锻吧,如果当掉的话,看!”
小哥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叠钱,“可以当这么多哦!”
小哥将钱摊在桌面上,得意的说:“我之前也是穿缙云白锻,后来钱被抢了,只能先当掉,等回头找到我家家丁再买回来。”
说着他摸了摸身上的短袖:“这身也挺舒服的,以前我练武的时候有穿过,但是质地会比这个好些。”
“你不知道,我和我家家丁走散了,我找他找了好久...”
“我在隔壁街的客栈都住好几天了,也不敢问别人...”
史皮寳端端正正的坐着,眼角余光注意到店内四处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自己这张桌面上。
这位大哥,不知道财不外漏吗.....
“你是蒂都林家?白家?王家?还是....”
史皮寳将桌面上的干粮打包,背起包袱就走...
“诶,姑娘,二十文!”
史皮寳指着小哥说:“他付。”
小哥眨巴着眼睛愣愣的。
走在街面上,史皮寳脱了长袍挂在手上,她看着路上走过的人,她现在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改的衣服有什么问题。
路边的行人有牵着小孩的妇人,半遮着面部的女人,腰间别着宝剑的剑士,背着行囊的旅人,托着货物的马车夫,偶尔还能看到拿着棍子疑似保安的人物....
走过几条街,便看见一处宽敞的地方,中间雕琢精美的假山有水从山顶处喷出,喷水沿着假山的洞口和山路滑下,流入水中。宽大的阶梯沿着街面延续而上,此时这个地方就有许多人或站着或坐着聊着天。
史皮寳走到台阶上坐了下来,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和水,一边吃一边四处看。
“前几天咱们这个小镇从蒂都来了许多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路人A。
听到声音的史皮寳转头看去,见几米处的花坛边坐着几个人。
“是啊,我们的老镇长都吓得不敢出门。”路人B。
“听说是子书家的人先过来...”路人C。
子书家?史皮寳想了想,子书东离家?
“莫不是他们家家主在这?”路人B。
“不是说早回去了吗?”路人A。
“那来我们这干嘛?度假?”路人C。
三个路人抱着胳膊沉思:“也不是不可能啊....”
史皮寳喝了一口水,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嘴唇,决定先在这个镇上呆着。
她掏了掏口袋,拿出五张写着五百文的纸币和两张一百文,五百文是从那位小哥那顺过来的,两张一百文是刚到镇上捡的...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算这些钱的....
“诶!”史皮寳走到花坛边。
路人ABC抬起头来,一位小姑娘。
“你们知道附近哪里有旅馆...客栈吗?”
路人A指着某个路口道:“那边过去有条街,叫灯笼街,全是客栈。”
“好,谢谢呀~”
“姑娘也是从蒂都来的吗?”路人B问。
“我不是,我从隔壁镇来的。”史皮寳笑着说。
路人C听后放心的拍了拍胸口,道:“那你小心些,最近咱们榃斌镇不安生。”
史皮寳笑着点点头,同他们挥了挥手就背着包袱走过去。
路口处有几个阿婆聊着天,看到史皮寳,吆喝着要不要买水果;入口里是一条宽阔的路,两边都摆着小摊贩,卖着些精巧的小玩意,人不是特别的多,有的拿着扇子,有的挥着纱巾。
当走出路口后,史皮寳手提包袱,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下。
灯笼街不愧叫灯笼街,从上到下望不到底的道路两边,高低起伏着灯笼状建筑,越往上的建筑越精致,一排排的树木开着嫩黄的花朵,树枝上不知道放着什么,带着弱弱的微光。
这也太美了吧....史皮寳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当摸了个空她才想起,自己哪有手机这种东西...
“好可惜...”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
史皮寳往下走去,想想也知道自己肯定住不起上头那些精致的客栈了。
史皮寳一边走一边观察,几个结伴而行的少女穿着华丽的长裙撑着花伞,笑呵呵的,后头跟着些仆人拎着东西,看到史皮寳,她们拿着小折扇微微遮住嘴巴,将她从头到尾瞄了一遍,互相交投结耳的偷笑着...
史皮寳抽了抽嘴角,转进靠边的一家客栈。
她走向柜台,坐到柜台边的高椅上:“老板,你这住一晚多少钱?”
矮胖的大叔抬起头来,堆起满脸的笑容,他搓了搓手,拿起一旁的小长棍指着柜台旁挂着的告示:“您是要住二楼,三楼,还是四楼,靠街,靠河?不同的房型不一样的价格,请问您的预算是多少?还有我不是老板,我只是掌柜哦~”
史皮寳伸出五个手指。
掌柜看着面前的五个手指笑得更开心了:“哦~五百文吗?那您可以住三楼的房间,房型随您挑。”
史皮寳又伸一遍五根手指。
掌柜的脸整张笑开了:“五千文吗?您可真是贵客,本店虽然不能和前面的天水楼对比,但是您要住这样价位的本店还是可以实现的...”
“五十文,老板!”
“.....”
“老板,我没那么多钱啊。”
矮胖大叔挂着笑容,说:“我不是老板,我是掌柜。”
“掌柜,五十文有地方住吗?”史皮寳期待的问道。
“有。”掌柜笑着指了指大厅某桌角:“您还可以点一笼包子,本店茶水全免。”
史皮寳瞅着矮胖大叔笑盈盈的脸庞。
“那你们这最便宜的房间是多少?”
“二楼房间的价位都差不多,两百至三百文不等,请问,您要住几天?”
史皮寳托着下巴想了想。
掌柜的搓了搓手,笑道:“我们这正好有个七天包价,二楼靠窗带阳台,靠街景,夜晚降临可一览我榃斌灯笼街盛景,别有一番风趣,价格只要一千五百文,您看如何?”
史皮寳算了算自己的钱...
“好吧,就这个。”
“好嘞!”掌柜笑眯眯的接过钱,并且拿起钥匙,双手捧着给到史皮寳。
“感谢您光临福寿楼,二楼福字七号七天,祝您安寝。”
等史皮寳安顿好后,她看着摆在床上的两张五百文和两张一百文....
天空渐渐暗下来,房间内渐渐亮起来...
史皮寳抬头看着中间圆圆的发亮的珠子,再看看软软的床铺,再看看桌子椅子....靠门口那边还有个门,打开里面是厕所,有个抽水马桶....旁边是个很大的木桶,一旁有个开关可以出热水....史皮寳刚才就洗了个澡....
屋子里很安静,可以听到外头街上热闹的人流声...
史皮寳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的搓了几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地方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