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穆小姐吗?您的父亲去世了……”晚上正要睡觉,穆未然突然接到一个这样的电话。她的手开始颤抖,再也拿不住手机了,砰的一声,手机摔在了地上。听到情况不对的萧怿赶紧跑了过来。“怎么了?”萧怿抓着穆未然的肩膀急切地问。穆未然好像懵了,眼神空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身体在不停地颤抖。萧怿摇了摇穆未然。穆未然一下子回过神来,抓着萧怿的肩膀大喊:“带我去医院,带我去医院。”
到了穆未然说的那个医院,她就开始往里跑,跑到之前她爸爸住的那个病房。萧怿紧跟其后。
病房里,医生和护士们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穆未然爬到病床边,趴在上面边哭边喊:“我已经大三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我几年……”“请节哀吧!”医生和护士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萧怿站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抚平穆未然的伤痛。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高中时期的穆未然会选择在夜店工作,为什么这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小姑娘要选择和自己假结婚……萧怿曾想过好几种可能:诸如爱钱,同学间的攀比心理,父母离婚……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
“我刚上高一的时候,我妈妈怀了我弟弟,后来我妈妈难产死了,我爸爸在赶往医院的途中也出车祸了。后来,我爸爸变成了植物人。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子了。”穆未然坐在地上,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缓缓道来。她的眼睛已经干了,流不出什么眼泪,可眼神的空洞萧怿是能看出来的。他突然开始心疼这个小姑娘,鬼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拜托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穆未然抓着萧怿的手哀求道。“那你弟弟呢?”“他原本就什么也不知道。我和他说爸爸妈妈在一趟出差中车祸去世了。”萧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答应了她。
回家后,在家人面前,穆未然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过着一样的生活。只有萧怿知道,每天夜里,穆未然都会不自觉地流泪。萧怿突然有了一种想给她幸福的冲动,他是多么不忍心看着穆未然假装坚强。
雨下的很大,又细又密的雨丝将整个天空围地密不透风,让人感觉十分压抑。今天上午,穆未然的爸爸已经被火化了。她带着爸爸的骨灰来到了海边:“你知道吗?当时我妈妈也是在这里安息的,现在,他们终于可以见面了。”萧怿撑着伞,静静地看着穆未然将骨灰撒到海里:“想哭就哭吧,我不嫌你丢人。”萧怿话音刚落,穆未然便一把搂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肚子上就开始大哭。
穆未然的泪打湿了萧怿的衣服,更渗透进了萧怿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