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黄昏下的城市被裹上一层橘色的纱，风卷着沙石像一个个小土匪在城市的东一处、西一块儿的折腾，卷起的饮料瓶和杂乱的树叶、纸片漫天飞舞，乌云也跟着凑起了热闹，在天上打起了群架，雨哗哗的落在地上，止息了风沙的肆虐。
三辆黑色桑塔纳轿车整齐从空旷的马路驶过，泥水飞溅起来，甩在旁边骑着三轮车的人身上，那人回头骂了一句，张开的嘴瞬间落入了雨水，嘴里狠狠的呸了一声，用力蹬着车，衣服的后背被风兜起了一个大大的鼓包，看起来更加吃力。
桑塔纳停在了8号楼下，中间的车上下来三个人，小磊，龙哥，还有一个光头，三人快跑几步进了鸭头的店，服务员正从桌子上搬凳子下来，准备摆好开始营业，三人坐在一张已经摆好的桌子前，小磊喊道:“鸭头哥，结账了！”。
鸭头从后堂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哈哈一笑，“哎呦，什么风把龙哥吹来了……”
说到一半，看到旁边的光头，赶紧把刀放下，“哥来了，我刚宰了只鸡，晚上，咱们吃大盘鸡！”
“鸭头，你坐，听小磊说，他的酒钱还没付，咱们一起算算。”
鸭头笑着刚要说什么，被龙哥手一挡，说道:“吴老板，你跟你弟弟一起盘算盘算，咱们今天把账都全清了。
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555”，拿出一支点上，猛吸了一口，说道:“鸭头，店打算转多少？”
鸭头看看龙哥，目光又转向光头说:“哥，让小磊给龙哥说了，5万，不知道兄弟有没有给龙哥讲……我想……”
话没说完，光头打断他说:“2万，剩下3万，算我的，以后我跟你算。”
“哥！咋滴啦，不能吧？”
鸭头操起东北话跟光头大声说道。
光头没说话，使劲抽着烟。
外面躲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鸭头的店门口有个伸出去的门沿，也有一些人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躲雨，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相互点着烟，有说有笑的，倒也热闹。
店内的灯就开了一盏，整张桌子就像一个舞台，四个人就像演着一出话剧，神态各异，各怀心事。
龙哥抬起眼看着鸭头“鸭头，小磊大舅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他大舅？谁？”
鸭头问道。
“汤崇海”
小磊在一旁拿起一根筷子，在桌子上磕了三下，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个名字。
鸭头看着光头，瞪着眼睛:“哥，啥意思？”
光头没说话。
龙哥又说到:“拖着肠子跑了几十米，忘了？”
鸭头比谁都清楚两个月前的那一幕，在西郊最大的工厂门前，一个小饭馆里，汤崇海和几个同事喝酒侃大山，恰巧遇见光头几个人，那天，也下着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