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藏书阁的时候,眯着眼睛走路,至于什么六院考试的事情,更是早已经被他抛诸脑后,再也记不起来。
藏书馆阁灯光是常亮的,他也不知为何,他不在,藏书阁自然如以往一般冷清。他是这座阁现在的拥有者,他走到湖畔,周遭寂静无人,只有星星在清澈的水里沉浮,对岸树林的倒影在夜色里并不清晰,深春的风拂面清爽。
他站在湖畔的石块上,抬头看着夜空里的星星,看了很长时间,然后望向湖水里的星星,也望了很长时间,然后他闭着眼睛沉默地站立了很长时间,忽然对着湖水大喊了几声仿佛脏话般的字句。
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平静沉默,有着越年龄的早熟,像这样的情泄渲泄极为少见,才现居然有些累,干脆坐到湖畔的草坪上,向后倒下,开始呆。
藏书阁里一片漆黑,他没有去那里读书,也没有去藏书阁里背书,练武,只是躺在草坪上呆,单纯的呆,没有思考,这些年来、尤其是在被卖入侯家的那天那天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放纵自己,第一次浪费时间,他在想那个女孩,想着那个影子,想着那个一件劈开苍穹的那个强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睁开眼睛,现自己还躺在草地上,双手触着的草叶上有微寒的露水,脸颊上也有些微湿,远处的天边隐隐有晨光洒落,应该是五时前后。
习惯是很强大的东西,即便习武也无法洗掉——他回到宿舍在水桶旁用湿毛巾认真地擦洗着脸,一面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余光看到旧墙上那扇紧闭的新门,不知为何竟生出些期盼。
上天从来不会有求必应,但今天应了。只听得吱呀一声响,那扇木门被推开,一个小姑娘像过溪踩石一般,跳过门槛,然后蹦蹦跳跳来到他的身前,马尾荡在后面很是可爱。
林蕴寒看着他笑说道:“咯,彭子尧问你个问题啊?”
小姑娘笑的很开心,但其实挺担心彭子尧跑掉的。
没有跑,主要还是因为昨夜宿夜未醒,他想了许许多多的事。
“你说,那天晚上在藏书阁的是你吗?我听说了,在那天晚上曾有人在藏书阁过帮助淳儿…嗯…殿下,我寻思每天跑藏书阁的也只有彭子尧你了。”
彭子尧愣了一下,点了下头。
林蕴寒挑了一下眉,然后捂了下嘴,“这件事一定一定要保密啊。”
彭子尧没问为什么,只得点头。
她走在彭子尧的房间里,“诶,你是怎么喊出殿下的运气方式的?”
彭子尧将一杯水交给她,挠了挠头说到“看书看来的,我也只能做到这里。”
林蕴寒点了下头,“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便离开了,顺便还带上了门。
第二天,他走出宿舍,他把点了一碗没有加辣椒的面,顺便帮张钦治带了份煎饼果子赶去上课,一个上午学习学校的武技,
用完中饭,彭子尧便离开了与他无关的灵力课程,来到藏书阁开始读书,极为熟练地在架上寻找到自己的目标,坐到地板沉默而专注地阅读。
读书是件很枯燥的事情,背书更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彭子尧安静地读着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彭子尧从阅读静思的忘我境界里醒过来,觉得右臂有些重,有些酸麻,转头一看,看到一个小女靠在他的手臂上睡着,大概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嘴巴眨巴眨巴的。
她的手其实没有环抱住他的右臂,只是轻轻地抓着他的袖子,她也没有靠在他的肩头——因为身体娇小的缘故,实际上是靠着他的上臂——这个姿式其实不怎么舒服,但她睡的很熟,甚至很香甜。
彭子尧看着小姑娘完全舒展开来的眉眼,看着眉眼间因为放松而展露无遗的稚意,笑了起来。虽然他不认识,但是他却觉得很开心,
能够睡的如此熟,如此香甜,自然是因为她很放松。她之所以如此放松,是因为她很信任他。被一个人完全信任,这种感觉非常好,尤其是对于这个他沉默前行的他来说。
忽然有道影子,落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一般人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光线,只喜欢黑暗,但小姑娘明显与众不同,那道影子让她的眉皱了起来,鼻子也微微皱起,有些不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可能下一刻便会醒来。
彭子尧挺喜欢看这个小姑娘睡觉,被人打扰,自然不会太高兴。但他还是可以原谅。
……
……
贾家的小女儿贾潇儿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因为信鸽再次从遥远的边境归来,又带来了小姐的一封信。
小姐不是那些被一些世家女驯女德之类的白痴书籍教昏了头的白痴,贾家女子也从来没有其他老的世家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但今天不一样,他父亲是贾家的大房,他发了一封信,通知了贾家把潇儿送到皇宫,并且一定要让她接受礼教学习。
一切一切都变得那么快。
但她还是听话地打听了一下,知道了皇宫里的有只凤凰要飞出去了,而她便要进去,去当一位公主。
“这个皇宫已经没有了皇后,再过几天也都没有了”
那夜夜里,潇儿偷偷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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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彭子尧还是非常懵,那个小姑娘是谁?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这个小女孩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闻着空气里的书香味道,好奇问道:“你好,你是谁啊?”。
彭子尧更加无语了,他赶忙放下书,刚刚怕打扰到女孩所以一直没敢动弹
“我叫彭子尧,你怎么会在这?”
突然间小女孩的眼神变得格外楚楚可怜,一双大眼睛好像要滴下泪水,没办法他只得去安慰。
其实,贾潇儿在彭子尧背着书时,就在后面,一直看着很好奇,她最开始的时候很感兴趣,跟着他凑在一起看,看了会儿现很多书看不懂,便开始觉得无趣,觉得看书真不是一件好事情,困意就像树底下的那些蚂蚁一样,前仆后继、源源不绝地杀将过来,让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重……
女孩表现出明显的抽泣声,但是在思考她应该叫什么时明显的转溜了下他的眼珠子,说道“我没名字,我…我就是一直在这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