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前草枰里那根铁制的法器,很直接地将所有的变化拒绝在世界之外。
她一个人来到姚林
再没有人能够看到她,但绝对会想起她,但是却没有人会认为有人会伤害到公主殿下。
那么长期以往,这变成了一件很平衡的事情。
可如今这个平衡被打破了,有人对她造成了危险。
她真真切切的陷入了一个人巨大的阴谋之中。
这个局很简单,从逻辑上来说却无可挑剔。
她知道自己只能凭自己的力量争取活着。
但她更知道,那名传说中的军师,对双方的实力一定做过最精确的计算。就像那名男子先前说过的那样,他不算太强,但也不弱,刚好能够杀死她。
一定能够杀死她。
她能看出对方的实力境界,是因为她的天赋,不代表她凭借着幼小的的身躯,能运用出半神的力量能战胜对方。
按照人类的实力划分,她现在应该是一个天赋大师,只是年纪太小罢了,以她的年龄来论,这个境界本就与人类正常发展脱节,,然而在与成年强者的生死搏斗里,这种境界并不足以让她稳住胜局。
“能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与尊贵的殿下说这么多话,我很满足。”
男子缓步向她走来,缓缓举起右手,指间隐隐可以看见白色的光芒。
那是混沌凝成的光团。
公主感受着那光团里传来的恐怖气息,微微眯眼。
男子的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靴子。
靴底踩在草坪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白天的时候,青草被剪短,断茬里吐露着令人愉快的味道。
青草似乎因为剪短所以变得比较有力,竟撑住了那魔族男子的靴底。
不,那只是瞬间的画面。
事实上,男子在踏出第一步时,身影便开始虚化,然后消失不见!
公主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仿佛要照亮夜色。她睁开了她的凤眼。
她知道这名男子能够在人类世界里隐藏这么长时间,肯定如他自己所说,功法极重隐匿,但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够在战斗里,如此轻而易举地消失。
下一刻,那名男子出现在她的身后!
那个恐怖的拳头,直接轰向她的后背!
男子的实力比她强很多,但即便如此,他出手便是最强硬的手段。
他将灵气尽数握在拳中,尽情一击,即便击中,他的右手也必然会废掉,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够把这个小姑娘杀死,他连生命和灵魂都可以奉献,哪里还在乎一只手?
她的起手势挡住这只拳头,事实上,她连对方的踪迹都捕捉不到。
但她开了她的天赋能力就能,
她右手还摆着自己的招式,像凤凰一般,试图张开自己的翅膀,在夜色里嗤嗤破空而去,直刺身后男子的咽喉。
同时,她松开手掌,一个珠子从地上弹起。
男子苍白的脸上神情漠然,理都不理,依然一拳击下。
嗤的一声轻响。
他的咽喉上多出一个血洞。
但同时,他的拳头也落到了公主的背上。
混沌生物诞生于风雪之中,他们的力量以山为名。
他的拳头,就是一座山。
这座山直接轰向小姑娘的身体。
那画面看着很残忍。
……
……
那颗珠子再次落到了地面上。
烟雾微作,未散时,公主已然转身,正面那只恐怖的拳头。
在那名男子诡异的身法之前,按道理来说,她根本来不及转身,但她却做到了。
珠子又弹了起来。
那只恐怖的拳头越来越近,手指间溢出的真元光线越来越明亮。
公主稚气十足的眉眼间现出坚毅的神情。
她清喝一声,握住小小的拳头,毫不畏惧地向迎面而来的那只拳头对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
地板掀飞,烟尘大作,草坪上出现无数道如蛛网般的深刻痕迹,刚被修理完的那片树林,迎风而倒!
夜风轻柔地拂过。
烟尘渐渐敛去,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那名男子站在原地,苍白的脸上情绪异常复杂,有数道血水正在缓缓淌下。
他的黑袍已经被割裂成无数碎片,露出苍白而强壮的身躯。
他的右拳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可见森然白骨。
最恐怖的伤势在他的头部。
鲜血正在汩汩涌出。
一颗微微泛着光的夜明珠深深地钉在他的额头上,微微颤抖。
如果这颗夜明珠,能够再深入几分距离,或者,便已经杀死了他!
男子伸手想要拔出这颗珠子,不知为何,却不敢触碰。
他知道,如果不是军师给自己的这件法器镇压着战场,那么他已经被这个小姑娘偷袭杀死了。
一念及此,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有些
“这……就是神物?”
他盯着公主殿下的眼睛,声音微颤,痛并愤怒着:“果然不愧是传说中拥有无数宝贝的殿下,居然拥有这种级别的护身法器,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你。”
神凤血脉天赋,皇家传说的武技,深不可测也神器。
无论哪一种,放在世间都是可以令人倾家荡产……不,是那些强者们宁肯家破人亡也要获得的宝物。
而这些,都在她的身上
因为她是人界的公主殿下,是千百年来最强的天赋者。
“我必须承认,殿下您的应对很出色,先天血脉的能力,果然强大,但遗憾的是……这是军师大人布置的计划,他肯定算到了您身上带的东西,确认那些不足以杀死我。”
男子伸手将血涂遍苍白的脸,在微微弯曲的星光下,看着异常恐怖。
他最后说道:“我还活着,那您就死吧。”
她看着男子,轻轻挥了挥手,反射着星光,在夜色里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天界的凤凰,而是人界皇宫中的蛟龙。
风雨里的一条龙。
男子消失,姚林四周呼啸之声大作,里面漏出的灯光如巨浪里的小舟,时暗时明,时隐时现
隐隐有雨点落下。
偶有阴寒气息破夜色而出,便会被雨点挡回。
偶有厉光破风而至,风便骤然加急,形成一道屏障
但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境界只在大师,与男子的差距还是有的。
如果她没有用神器偷袭对方成功,男子甚至可以凭借雄浑的真元,直接弥补天赋上的差距。
那名男子的身法太过诡异,依循着某种难以理解的轨迹,在夜色里来去自如。
她的能力能够带动八方风雨,将自己保护的密不透风,却没有办法捕捉到对方的行踪,自然也没有办法攻击。
攻不能久,守又如何
够一直持续下去?
即便再有灵性,终究也需要她用神魂驭使,每一道风雨起,便要消耗她的一道灵力。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对方那个古怪的法器失效,撑到族人赶来。
她依然以超乎同龄人的冷静与毅力坚持着,等待着。
她等待着对方真正露出身形的那瞬间。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中用的虽然是皇家武技刻起,用的却是母亲的剑法。
那套剑法里也有蛟龙。
这套剑法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可以将满天风雨凝为一点,攻击对方最薄弱的环节。
那名男子已经身受重伤,不复先前的强势,她相信如果给自己一个机会,绝对可以杀死对方。
问题在于,那名男子受伤之后虽然愤怒,却依然没有失去理智,表现的极有耐心,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凭借那套诡异的身法,游走在风雨之外,根本不给她出手的机会。
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强者的功法向来神秘,掌握不了也罢了,可如果自己能够把母亲的剑诀完全学完,如果能明白那招蛟龙的真义,何至于现在这般被动?
为什么藏书阁的人,都不帮助自己?如果此时有人会不会变不一样了。
殿下有点委屈。
“我都离开这里了,怎么还是那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