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廷诚一路狂奔,几乎和叶得趣同时到了柔仪殿。
一入殿中,本来心存侥幸的訾廷诚被梅若身上的血击得万念俱灰。
梅若快被疼晕过去了,眼睛里模糊有着訾廷诚的身影,用了身上最后的力气,唤了声:“廷诚……”
“若儿!”訾廷诚急忙扑过去把梅若从地上抱起来,他怕了。
“梅若,你听见我讲话吗?”訾廷诚把梅若放床上,急忙叫着。
梅若此时已经没了知觉。
叶得趣见这样知道孩子大概率保不住了,但是见訾廷诚那样不好现在说,先看看能不能救吧:“你去问清为什么会这样,这里交给我和医女。”见他这样让他在这里简直是折磨。
訾廷诚抓住他:“师兄,求你……”
叶得趣急忙说:“我能救一定会救。”不敢耽搁,开始为梅若诊治。
訾廷诚拳头紧握,强压心中的痛苦,冷冷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是谁要害他的梅若。
“今天都好好的,娘娘今天胃口好了不少,不知怎么了就肚子疼。”小晴止住眼泪,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是药,是那碗药!”
“什么药?”訾廷诚突然警惕。
“谁给娘娘喝了堕胎药?”叶得趣在里面突然来了一句。
訾廷诚听到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是魏珉?不可能,他不会在自己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对梅若动手。那是谁?
“药是谁送来的?”显公公开口问。
“是最近送安胎药的元姑娘。”小晴说。
訾廷诚见过她,好几次她给梅若送药他都在,可是今天怎么?
给显公公一个眼神,显公公会意,急忙派人出去。
叶得趣脸色不好看,出来了,对訾廷诚摇了摇头。
訾廷诚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若儿……”
“大人没事,血止住了,就是孩子没了。”叶得趣只能告诉他事实。
訾廷诚跌跌撞撞到梅若床边,眼泪夺眶而出,拉着梅若的手:“若儿,让你受罪了,对不起!!”
叶得趣拿了张药方给医女,叮嘱她一定要亲力亲为,小心有人趁机做手脚。
医女退出去后,叶得趣到訾廷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当下弟妹没事就好,尽快找出人才最打紧。”
訾廷诚望着他:“那个送药的,不是你安排的吗?”
“是,我看她在太医院待了许久,而且觉得她品行不错,便安排她每日送药的,药是我亲自熬的,我保证我熬的药没有问题。”叶得趣也摸不着头脑。
“对了,茉香呢?她不是陪着梅若吗?”訾廷诚发现少了一个人。
“陛下,有人来报说在御花园里发现林司药,像是被敲晕了。”显公公在外面说。
叶得趣一惊:“这是蓄谋已久的啊,知道茉香在这里无法下手。”
“陛下,找到元姑娘了。”小六子说。
訾廷诚拳头紧握,都能听到咔咔的声音了,却又极其温柔地给梅若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
院子里太阳很大,闷热的很。
小元跪在院子里,除了手有些抖,其他没有什么异常。
訾廷诚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盯着她。
“说,是不是你在药里动了手脚?”显公公讯问。
只见小元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声音颤抖:“是。”
訾廷诚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大胆,你一个小小太医院的侍女,谁指使你的?”显公公真的想直接把她送到慎刑司去。
“奴婢与梅妃娘娘无冤无仇,奴婢不想害她,奴婢是被逼的!”小元忍不住哭了出来。
“谁?”訾廷诚冷冷地问。
“太妃娘娘到!”
刚在询问间太妃就赶了过来。
“母妃。”訾廷诚行礼。
“梅若呢?梅若怎么样了?”太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梅若没事了,孩子没保住。”訾廷诚语气冷得可怕。
太妃一听,心疼得很,但是梅若没事就是最好的:“陛下,本宫失职了,后宫出这么大的事,本宫有罪……”
“母妃别这么讲,有些人心怀不轨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能怪母妃。”訾廷诚急忙止住她:“还请母妃帮忙找出凶手,替梅做主。”
“陛下放心。”太妃点头。
“你继续交代清楚,否则不要怪陛下和太妃娘娘无情。”显公公继续问话。
“奴婢没入宫时家里得到过和才人家帮助,前几日奴婢偷偷去看和才人,和才人要奴婢报恩,让奴婢去找丽妃娘娘,她说丽妃娘娘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让我一定要听丽妃得话这样就是还了之前在宫外的恩情了。”小元没有隐瞒。
“小平子,带人去把芳菲殿围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还有把和才人带过来。”太妃听着小元的话,马上就吩咐着。
“是!”小平子出去叫人了。
“小元是吧,本宫问你你说的可都是实话?”太妃很警惕:“为何你要把指使你的人招出来?”
“奴婢对天发誓,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小元想要保命:“本来和才人对奴婢讲做完这一切就把罪责推给她一个人,因为和才人说她的母亲的命握在丽妃娘娘手里,只要她帮忙做事,丽妃才会保她母亲之后衣食无忧。可是,可是奴婢不忍心看和才人散命,可是丽妃娘娘派人盯着奴婢,奴婢不得不做。”
“所以你听了丽妃的话,把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太妃真的想掐死丽妃。
“丽妃娘娘,她,她,本是让奴婢,奴婢,在安胎药里,下毒药,把梅妃娘娘害死可奴婢不敢!”小元回想起来全身不由自主抖了起来。
“什么!”訾廷诚顿时冒着火。
太妃冷汗连连,感到后怕。
“奴婢本想什么都不做,可是丽妃娘娘说她派人在柔仪宫外盯着,如果没见梅妃出事,她就要杀了奴婢和和才人,奴婢斗胆偷偷在屋里熬了堕胎药,把那碗被事后下了毒的安胎药换了,想着梅妃娘娘喝了堕胎药会让丽妃得人以为梅妃娘娘中毒了就可以暂时保住我和才人的命,然后陛下一定会抓奴婢,奴婢再把这一切说出来。”小元磕了好几个头。
“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奴婢和才人迫不得已,请陛下和太妃明查。奴婢句句属实,可以派人去奴婢的房间里搜,奴婢的榻下有个炉子,里面还有药渣,还有旁边有丽妃娘娘给的毒药。”
訾廷诚示意小六子带人去搜。
小平子回来了:“陛下,太妃,奴才已经派人围住了芳菲殿了,和才人也带过来了。”
“把人押进来!”太妃想看看和才人是怎么个反应。
和才人被两个太监押了过来,一下子就跪下:“陛下,太妃娘娘,都是我,都是我指使小元做的,我该死。”
果然一来就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是不是你做的你内心还不清楚吗?”太妃觉得她真的是蠢,“小平子,去让慎刑司把丽妃旁边的侍女太监带几个走,本宫不信他们的嘴巴那么硬不说出些什么来,还有告诉慎刑司的人说这是本宫吩咐的,如果没有照做,本宫就让他们掉一层皮!”真的是久没发飙就把她当空气了。
“是!”小平子急忙出去了。
“太妃娘娘,跟丽妃真的没有关系,是妾自己嫉妒厌恶梅妃,是妾做的!”和才人想起她的母亲,不顾一切哀嚎着。
“闭嘴!”訾廷诚狠狠骂了一句。
“你真的是让本宫怎么说你,太皇当初要给份位时看在你那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已故父亲的份上给你个昭仪的位份,你看看你做的对的起你的父亲吗?”太妃真的要被气死。
“妾和母亲自父亲去世后便住在叔父家,可他们家根本不待见我们,丽妃她说如果我不听她的,就让母亲活活饿死。”和才人知道瞒不下去了。
小六子带回来一包东西。
訾廷诚拿到屋里去。
叶得趣正在辨着梅若喝的那碗药里的药材有什么,觉得挺奇怪的,接过那包东西,看到里面有一包药渣,确实是和他辨出来的一样。
看到一瓶药,心知不是什么好东西,打开闻了闻,吓了一跳:“牵机!!”
訾廷诚一下子也吓到了,这么毒的药梅若要是真的喝下去了……
訾廷诚本来压制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老显,去告诉慎刑司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他们开口!”
“是!”显公公知道他的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叶得趣走出来:“小元,你这堕胎药哪里来的?你虽然认得些药,但也还没能到写出一张堕胎的方子来吧。”心里疑惑。
“是,是奴婢趁着出去采购,偷偷在宫外求来的。”小元说。
“那就不奇怪了。”叶得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