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BOYS还不是一般的大,艾瑞克拉着她,硬是把她拉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一推开门就开始大嚷大叫起来:“简!你说这个人真是怪!要来打工,又要走,哪有这样的道理啊!你来说说看!!”
郑月见一个没站稳,撞到在艾瑞克身上,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一面墙,她慌乱的站直了身子,就看见寇简根本也没理他们,面前摆着几瓶酒,晃晃悠悠的酒瓶随便倒在那。
艾瑞克吓了一跳,赶紧迈过来,要来找他评理的事也忘了,他惊叫道:“简,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寇简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回头看了艾瑞克一眼,苦笑道:“艾瑞克,我突然觉得好累。”
“不要累,不要累!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是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艾瑞克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身边坐下。
寇简端着酒瓶又喝了一大口,半晌才说道:“我今天去看爸爸了。”
然后两个人沉默,空气里没有一丝的声响,郑月见就被撂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看着这两个人独自喝着闷酒,去看爸爸了,为什么这么郁闷?
寇简喝了不少的酒,前面的瓶子一会就堆积如山,艾瑞克的酒量看起来不是很好,喝了一会就有点摇摇晃晃。
两个人也不说什么,偶尔交换一个眼神,又对着喝酒,好像天底下所有悲伤难过的事情全被他们一天经历过了,有什么值得这么颓废的,月见爱多管闲事的毛病又隐隐发作了,现在的小孩子就是没事闲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在那穷难受什么劲啊。
“喂,你去拿点酒来!”艾瑞克把头抬起来喊了一嗓子,头又垂了下去,喃喃道:“不管怎么样,简,求求你哪怕为了我,也别走,那个家,我爱的只有你啊!!”
郑月见毫不犹豫的逃了出去,太可怕了,为了防止自己听到那两个男生更加暧昧不明的言语,或者看到更可怕的画面,郑月见兔子一样的跳了出去。
现在就趁机溜回家吗?她拿了一大堆的啤酒,犹豫着,不过他们好像有什么心事,喝多了的话,最容易说实话吧?郑月见突然又精神抖擞了起来,以葵平时和他们在一起也是这样暧昧不清吗?
想起以葵,月见又浑身充满了力气,蹑手蹑脚的又闪进门里,艾瑞克已经完全喝倒了,寇简还像僵尸一样的坐在那,面前的空酒瓶堆积如山。
她小心的走过去,将酒都放在寇简的面前,又准备小心翼翼的退在一边。
寇简动了动,又开了一瓶酒,月见突然伸出手来,拦住他,寇简奇怪的看着她,月见顿了顿,给了自己些勇气说道:“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寇简轻蔑的笑了笑,又自顾自的喝起来,沉闷的黑色眼睛没有焦点。月见吃了憋,有点愤懑的看着他,寇简长的很高大,可是现在陷在沙发里,又看起来很小,他比以葵还小的吧,还是个孩子。
郑月见咳嗽了一声,挨着沙发的边坐下来,问道:“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寇简抬起眼,冷冰冰的说:“你该不会还是为了以葵的事来找我的吧?”
月见点点头,认真的说:“我知道,现在叫你说什么你都懒的回答,不过,如果我们公平竞争呢,我如果喝过你了,那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回答!”
“你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
“那是了。”月见的酒量真的很棒,她胆敢开出这样的条件,就一定有必胜的可能性。
寇简又嘲讽的笑了笑,嘴角一撇,什么都不在乎,无所谓的样子:“好啊,你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了。”
就真的给她打开了一瓶酒,月见毫不犹豫的抬起头来,就喝了个痛快,但是她忘记了,早晨她的胃才刚刚革命过,脆弱的不像话,酒才喝了一半,胃里突然搅拌机一样的翻动起来,像拧麻花一样的拧着,用力的拧着,月见一口酒喷了出来,喷了寇简一身。那件漂亮的黑色夹克,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寇简睁大双眼,看着衣服上的啤酒,整个人都呆住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心感像空气一样的渗透到皮肤里。他立刻将衣服脱了下来,嫌弃的丢在沙发上。
刚才还夸下海口的月见却像一个被放在锅里的虾一样弯着腰蹲下来。
寇简满面怒容:“你品质太恶劣了,我不跟你打赌了!”
月见还蹲在那,直不起身子,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寇简站起来,推了推艾瑞克,艾瑞克睡的沉沉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寇简不耐烦的拎起衣服,就要扬长而去,今天一天,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月见还像个被烤熟的虾一样,弯在那,寇简抬起修长的腿,从她身侧走过,月见奋起最后的一丝力气拉住他的腿,寇简完全没有想到,向后一仰,又跌回在沙发上,这一下子月见再也动不了了。
寇简惊异的睁大双眼,才发现这女生有点不对劲:“你……你干什么?你蹲在那干什么?”
月见无声的忍着痛,期待他早点看出她的痛苦,但是屋子里的灯光暗的可以,寇简只看见她奇怪的弯在那,试着问:“你……什么东西掉了?你在找什么?”
要死了,没见过这么笨的!月见无力的趴在他的脚边,胃里抽搐不已,她感觉自己就要吐了,寇简这才看到这女生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他蹲下来,小心的抬起她的脸想看清楚,月见被一翻动,再也忍不住,一口全部都吐在了他那件昂贵的白色衬衫上。
寇简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糟糕过,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他黑色的眼睛在发红暗淡的灯光里反射出错愕与一瞬间的呆滞。他举起双手,那股难闻的味道充满他的全身,高贵如王子般的寇简,此刻满身狼狈。他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的把月见推到一边,他从未如此后悔自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慢吞吞,连自己都厌恶自己,闭着眼睛,慢慢的将那件衬衫脱了下来。
现在他身上什么都不剩了。
痛快的吐了一场,月见觉得自己好多了,她抱歉的笑笑,寇简根本就没看见,他恶狠狠的瞪着月见:“你……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月见虚弱的说:“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我的包里面有胃药,可以麻烦你递给我吗?”
寇简及其愤怒,恨不得要抓狂了,但是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恻隐之心动了动,就伸手拉过她的包,粗暴的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来,瞄了一眼说明书,倒出无数小粒,隔着老远,举给月见。
但是月见只能尴尬的看着她,她相信,她现在挪动一下,她的胃一定会再次刀刺般的痛。
寇简终于忍不住了,他愤怒的说道:“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要我喂你吧!!”
月见目光闪动,她真的不好意思说出这样无礼的请求。
寇简这辈子没遇过这么荒唐的事,他强忍着怒火,忍着翻搅上来的恶心的冲动,慢吞吞的,靠近,每走一步都要试探一下,小心翼翼的靠近,好像月见自己就是一堆不明的恶心物体一样,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不能扔下重病的人不理,于是,在人性的呼唤下,他极不情愿的,将那些个小颗粒一粒一粒的小心的放在月见的嘴里,月见的脸苍白毫无血色,鼻尖上沁出滴滴冷汗来,看起来楚楚可怜,身上冷得像块冰,寇简仔细的一粒一粒的喂给她,端出一杯水来,慢慢的喂她服下。
吃了药,月见累的再也没了力气,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寇简看着昏暗灯光下的月见的脸,鼻尖上挂着的水珠,他伸出手来,轻轻的将那冷汗擦掉。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狠狠的吓了一跳。
今天,意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