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秋叶按自己的计划忙活着,第二天早上表姑父说:“秋叶,张庄的媒人夜来来提媒,是张庄会计的二小子,我见过那个孩子虎头虎脑的,身体挺结实,就是个子不高”表姑父一面装着旱烟袋,一面冲着秋叶说。秋叶好像没听见,弟弟胜利正收拾书包准备上学,见姐姐不知声随口说了一句“爹你不就是说的张庄会计家的老二李红旗吗?留级生。他和我同学的哥哥是同级上小学的,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留级,架不住别人的讽刺笑话,小学没毕业就回家了”胜利见爹没吱声又说;“听说让他爹托人把他弄到公社里的粉坊去做粉条粉皮了,村里的人都笑他说留级生做粉条这才是留的快那”。“去去,你知道啥?公社的粉坊你以为是所有人都能进的,风刮不着雨淋不着公分还高,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也亏着他爹李会计不然是进不去的”。表姑父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说:“以后这要是和你三姐成了让李会计也把你三姐弄到公社的粉坊去,闺女孩子在里面干可合算了,公分和男劳力一样,备不住我们一家人都能沾上光”“我不愿意,那个李红旗,我们十里八村的都认识,爹你也不用替他说话,他是什么人我们村里的闺女都知道,以前不也给宝珍说过吗?嫌宝珍胖不愿意,也给素贞说过嫌素贞个小不愿意,他怎么就不看看他自己张什么样?”。秋叶看见爹气的瞪着眼看着自己还说;“仗着他爹有点关系挑三拣四,你和媒人说我又矮又胖又丑配不上他”表姑父一听从马扎上站了起来“人家又不是不认识你,是李红旗让他爹找媒人说的你”表姐没好气的说:“我不愿意”秋叶到西五里拿出自己的一个小布包准备上坡出工去,表姑一早去收拾自己的自留地刚进院子就听见姑父和表姐的对话:“这又怎么了?”“媒人给三姐说李红旗三姐不愿意,我觉得也不合适”。胜利背起书包上学去了。“秋叶,我和你爹都是为你好,我们是过来人,比你看的长远。我们受过的苦不想让你再受同样的罪,可你怎么就不理解我们的一片苦心那?”表姑拉着秋叶在院子里坐下说:“昨晚我和你爹唠了一晚上,也对比了一下马强和李红旗,我也和你说说我和你爹为什么反对你和马强的理由。”表姑拿着毛巾擦了擦汗说;“马强人长得精神,读书也好,就是姥姥家成分不好,不然怎么上不了高中那?”表姑又近了一步拉着秋叶的手说:“那个李红旗人长得差了一点,书读得也不好,可人家成分好在庄里吃得开啊。你看公社的粉坊有几个进得去,他马强学习再好也进不去,人家李红旗不就进去了吗!人长得好中吃还是中喝。现在就是根红苗正是主要的,再说是李红旗让他爹来说媒的,是他相中咱的,这样嫁过去不吃曲”,那个年代我们那里有个粉条加工厂,一般都是各个大队的书记和队长的孩子才能进得去,也不怪表姑和表姑父那么愿意李红旗,在那个年代农村又没什么副业,能进粉条厂干点活不亚于今天的公务员。姑父也凑过来说:“秋叶,你和马强我坚决不同意,不同意的理由就是,马强不是干庄稼活的人,干干巴巴高高瘦瘦的,看着就不踏实。再说他姥爷家成分不好,现在影响他上高中,以后有了孩子也会受影响的”秋叶见爹和娘没完没了的唠叨,一句话也不说,拿出鞋垫纳了起来。在那个年代成分好与不好子女是很受影响的。城乡差别那么大,所以老人考虑得比较长远,也考虑得比较周全,这就是在婚姻上秋叶和父母的分歧所在。表姑和姑父见秋叶不知声还纳起鞋底来,表姑说;“秋叶你也说说你的想法,说来我们听听”姑父也跟着说:“你说说你不同意李红旗的理由。”秋叶把鞋垫放到小花布包里,回过身来认真地和父母说:“爹娘,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那找对象也要有个眼缘也要讲究个名声,马强是因为别人顶了才没上高中,顶了人家上了高中,还放风说人家姥姥家成分不好这是什么事啊。马强做人稳重聪明有知识,现在觉得读书没有多大用处,将来也不一定用不上”表姐虽然不识字但他看人很准,看事很透。表姐接着又说:“李红旗有上高中的机会不好好学,初中都没念完,他找对象完全是以貌取人,自己长得不咋地还挑三拣四,不就是因为他爹在庄里干会计吗?那不是他自己有本事,自己没本事的人我不看好他的以后”。“走路要先走好眼前这一步,后面的路才好走”表姑父听了秋叶说这些话从马扎上蹭的站起来说:“马强现在就在家里闲着,不务正业,今天养兔子,明天修理收音机,这要是上纲上线就是走资本主义很危险的”“少上纲上线,马强养兔是科学养兔,修理收音机是为村里人帮忙,少扣帽子吓唬人”秋叶说的这些都是天津婶子告诉她的,本来不愿说,今天一急眼全说出来了。“你知道的还挺多,你是不是和马强见过面,前几天下坡你去哪里了?我和你娘去找你都没找到,说你是不是和马强见过面,不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听天津婶子说的,马强和李红旗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你们觉得是谁的名声好?”“什么名声不名声,现在是讲究现实,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姑父狠狠地说:“我把话撂这里秋叶,我就是绑绑也把你绑到李红旗家里,那个马强我明天就找天津媳妇,让她少来会穿针引线,不然我当面去他家里回绝,进我的门当女婿门都没有”表姑父在院子里气的来回走。秋叶见爹说话这么绝说了声:“爹你看着办吧,咱爷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李红旗我是不会同意和他见面的,谁愿意谁去见,我不去”说完走出家门上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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