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空已经灰蒙蒙的有了下雨的迹象,我的心开始慌了起来。如此下去该如何是好?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又找到了一间旅馆,可是身份证又不在身上,没有办法,最终还是没有能够住进去。走出旅馆,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雨,凉凉的,打在身上跟一根根铁针扎在肉里一样生疼。我无精打采地走在街上,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雨是越来越大,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就我一个冒雨走着,恍恍惚惚地我竟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老哥的院子。
周围除了沙沙的雨声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路边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着。雨是越来越大了,在这样下去非生病不可,我想。就在这时一辆巡逻的警车向我这边过来了。怎么办?天色也暗了,我没有身份证啊,这么大的雨不回家,人家会怎么想啊?我不是要被逮进监狱了吗?电视里面可报道了不少莫名地死在监狱里面的事情啊?我该怎么办?
警车越来越近,我不由得发起抖来。警车的灯光已经打到了我的身上,感觉就像自己被脱光了衣服在灯光下跳舞一样。我想警察一定看到我了,我该怎么办?我手足无措起来,警车的灯光晃得我眼睛生疼。
我不能被逮进监狱,我不想被莫名地弄死,我对自己这样说。于是,我躲到了老槐树后面,现在我已经能够听见警车轮胎碾过雨水发出的“哗哗”声了,我的心紧紧地被人捏着,真恨不得自己能够嵌进树里面去。警车停住了,刹车声就跟刑场上那声“行刑!”一样可怕。警车就停在了老槐树的前面,顿时我整个人便缩作了一团,双手紧紧地抱着。突然一个男警察开口说起话来。
“怎么那个门开了?我们下去看看?”
“看什么看,你不知道那一带闹鬼啊?”一个女警察回答道。
“闹鬼?!”
“是啊。走吧。可能是风吹开的,这一带要搬迁了,哪有什么人气。”
接着,警车重新被启动了,“呜呜”地离开了这里。我整个人顿时跟便秘的人突然拉了一泡痛快的屎一样,长吁了一口气,双脚无力,我顿时便软了下去。警车远远的离开了,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浑身湿透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我挪动着步子走向老屋,风吹得老屋的大门一张一合的,“吱吱”地发出声音。
我脑子里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回去吧,回去吧!”
我在门口徘徊着,进去还不进去呢?
这是一个问题。
进?不进?
我似乎脱离了真实世界,一切变得如此荒诞。
我看着院子里被风吹得七凌八落的植物,心里莫名地泛起《美国恐怖故事》里的镜头。我不禁地打了个寒战,此刻的我已经完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风“呼呼”地刮着,梧桐树的叶子满天飞,我不知道北方人对这样的天气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冷得牙齿都打架了,我紧紧地抱紧我的手肘,究竟是进还是不进呢,我真的没有办法抉择。
突然,一束灯光从我身上晃过,我赶紧回过头,远远地就看见刚才过去的警车又回来了。顿时,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监狱里可怕的影象,这下该怎么办?车过来了,“隆隆”的发动机声音震荡着我的耳膜。突然,我竟冒出了宁肯被鬼抓去也不要死在监狱里的想法,一闪身进了老哥的院子,迅速将门关上,身体靠在门后不停地喘气。心里还在默念着:“死在监狱还要背上莫名的罪名,死在这里我还可以得到别人的怜惜......”
屋子里黑洞洞的,依旧没有个人影。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回到二楼客房,把门锁上,这才稍稍有了点安全感。此时,我的全身已经湿透了,瑟瑟地抖着,跟刚从冰窟里爬出来一样。我脱掉所有的衣服,搭在桌沿上,赤身裸体地蹿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捂起来。待到身子暖和了些,一点一滴地挪动着身子将背包拿到手里。手机已经坏了,开机都没有了办法,还有一些东西也都不成了模样。
屋外的雨声风声如鬼魅般嚎叫,可这时肚子也造起了反,“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突然我想到今天下午买的东西,可惜掉在了那个房间里。那里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有......我只能随时提高警惕,注意着没一丝异样的声音,。
我顿时又害怕起来,便直起身想着把柜子移过去,把门抵住,也好多点安全感。
移着移着,我发现柜子地下居然有个小本子。我捡起来,翻开几页一看,里面的字已经有很多看不清楚了。
想想这两天的经历,从一个闹鬼的宅子里死里逃生,到现在还能看到那个女子。而没想到老哥的院子也藏着这么多秘密。我莫名地想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也许它记载了这所宅子发生的事情,那么即使我死了我也做个明白鬼,我想。于是我便将它拿了起来。
日记前面的已经看不清楚了,但很可以知道还是用的那种竖式的写字方法,字也是繁体字,而且前面大半的字很是工整,应该是个女人写的。我轻轻地用指甲将完全浸湿的纸张拨开一个角,慢慢地翻开,在每一页都快霉烂的的日记里看这样的文字:
十月八日雪
宝儿,妈妈终于又和你再见了,我们一家人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十月二十日阴
我的男人为什么不相信这一切......
四月十五日雨
我老公已经不相信我了,他觉得我疯了,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我没有意思再呆在这世上了……
七月十五雨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全是他干的,没有人能够钳制住他了,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