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闻言瞪大了眼睛,双拳紧握。
是谁?!!
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可这未免太过残忍,他不敢相信。
君子书见他神情,也猜到了大半:“是很亲近的人吧。”
陈深没有回答,脸色却苍白起来,眼睛也渐渐红了。
是……弟弟吧。
怪不得,事后他回到家,他彻夜不归,与人一夜情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家族,大家都对他这个继承人非常失望,尤其是父亲,根本不听他解释,罚他在祠堂跪了三天……
怪不得,他让弟弟帮自己订出国的机票,却在偷偷前往机场的路上被拦下,他还以为是父亲一直派人监视他……
他执意离开,而父亲也当着众人的面废了他的继承权,现在……弟弟大概已经是家族满意的继承人选了吧……
可是,为什么呢?
虽然弟弟不是母亲所生,但他自认从小与弟弟没有大的摩擦,他们关系甚至称得上十分和睦。
陈深找不到答案——或者说,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可是,为什么呢?
陈深找不到答案——或者说,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算了……这么就过去,真相是怎样,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大家都以为是我的错,所以就算不是……又能怎样?
能摆脱继承人的身份,这样照顾、陪伴曼曼一辈子,我很满足,真的。可能别人都觉得我和她在一起很苦……不是的。如果你见过她一个人颓废无助的模样,你不会不宠她护她。如果你见过她温柔地对你笑,喊你的名字的时候,你不会不爱她。在意大利的三年里,虽然她恨我,也会经常发病,会打我,骂我,歇斯底里,但她不能没有我——这是我最开心的。清醒的时候,她会知道,我是陈深,不是关今瑜……我一直都在。她还会一整个下午都陪我在书房看书,累了就直接睡下,对我少了很多防备……”陈深一件一件细细数着,笑得明媚,神色悠远。
“你要的爱……太简单。”君子书微微叹了口气。
“没错。但我很幸福。在她的世界里,即使做不了太阳,我也要是一抹微光。”
最后,陈深离去时说道;“遇见她的时候,我便已在劫难逃。此一生,能得所爱,便已是最好。我,不再奢求更多了。”
君子书站在百叶窗前,静静地望着楼下,眼神却已经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深一路牵着舒曼,轻松地谈笑,一点也看不出沉闷压抑的情绪。
——就好像,那个刚才在这里述说着过往人生的人,只是一个梦。
直到两人上车离开,君子书这才回过神来,他走进了档案室,轻车熟路地来到最后一排架子前,拿出了第四排的第一份档案——黄褐色的纸袋,边角磨损有些严重,表明曾被多次翻看,其上只有六个字:记忆改动手术。
其实,关于这个故事,他还知道另一部分,不为人知的,另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