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孩子,我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这个交易你意觉如何?”
“晚辈从心而允。”
“……(从心……有些歧义啊)行了,我先帮你搞一下福缘吧,希望别出什么差错,小子,你就祈祷吧。”他扭过身,抬脚欲行。
嗯,听这语气肯定是吃不准的。
等等,福缘?
那不是用以材阵的吗?要是从此入手,若半点不小心,后果可不是一般的重。
“前辈……还是先讲讲那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吧。”
“……”他顿顿,回过身,凝注须臾,“你不需知。”再回头、转身,续行。
“……”
行,我不需知。
……………………
睁眸,打量四周。
在邸外先前过入的门前。门是紧闭着的。
当时……似乎是应着老头的话盘坐、瞑目、调息、静稳,后来……便无忆了。
摸摸行囊,是鼓囊着的,掀开,六剑仍存,检真验伪,为原不错。
至于那老头干了啥……虽忆不清,但应该是无碍了,至少不算失败……或成功。但不管前序后续如何,也不理时间,该回去了。
话说那三根柱子还没击断呢,总不能言而无信,还是回去做掉吧,至少两清后,没什么可以顾及了。
“轰!”忽闻轰鸣,若平地惊雷,乃始首赫响,而后不绝于耳,连声杂嘈,错落交集。
无处生,唯闻声。寻其处,却一怔。
但见声源邈远,然目显清,舞火冲天,妖艳红亮,耀眼光芒。
“轰隆!”炸雷迭起,电光芸至,耳膜胀痛。但见那一道殷红炸雷响彻云霄,仿佛一只巨爪,把天——都整整撕成了两半。竟是一声强一声。
一抹昏黑于邈远天界袭来,乌鸦归窠般席卷整片天,乌云密布,遮天蔽日,黯辰无光。饶是所向披靡的太阳,也畏首畏尾地缩回了芒光,蜷缩着,残照散得悲曛。
“轰隆!”眼前一闪,刺痛眸肉,眨睫闭眸,睛瞳余酸。不止是声响愈加嘈闹,连伴光亦一并剧增。
乃第三声,再抵不住,出剑割下一段布缎,塞盈耳框,缓解聒噪侵扰。
“轰隆!”雷打不断,更有盛势。
待晕眩消退些许,四肢回力知觉,睁眸,却见天阙敞亮,红芒万丈。丝条裂痕如蛛网般织开,照出一层眩目光。
这是……御阵结界?
等等,看这情况,应是对敌侵袭,强攻破阵,结界碎裂,盖是“妖人”所为。
不行,得快回!
……………………
“什么情况?”吕莲瞅见侯于门口、搓手跺脚的林夙荣,便疾飞而去。
前方是一群帐篷搭围成的营地。
“你可算来了,快进去。”林夙荣迎来,一只手乱舞瞎挥。
“怎么了?”问着,进了门。
“好久不见,小莲儿。不过现在没时间会问,过来。”陈梓仲匆忙行过,至桌旁,铺开一张地图。
“轰隆!”又是一声炸雷。
吕莲被这气氛渲围,亦是静肃,蹙眉,连忙跑去。
“这是咱们现处的地。”陈梓仲指着一场洼地,而后转而指向一座山头,再划个大圈,这一下,足有三四座山岭,“这是敌方所处,兵力不计其数。”
“嗯。”
“我方有两万兵,对方有十倍甚至更甚。”
“你打算一人打十命?”
“没错,结界已经快不行了,到时候被攻开,敌兵一涌上来,咱都得玩完。”他看向吕莲,双眸凛然相对,“我必须去前线了,不管是指挥亦或领战,所以,这儿的指挥权,就交由你了。”
他将一印有“傍将”二字的令牌抵予吕莲。
吕莲狠蹙了下眉头,如此窘趋……
令牌不仅是权力的代表,更是身份的象征,生可掌兵,死可作证,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交由他,是绝对的信任,与那视死如归的决心。
“行,我可以保证,定不会让这儿乱了阵脚。”
“那行。”他抬手重力拍拍吕莲单肩,“加油,别让你自己失望。”
“你知道我对自己的要求的。”
他点点头,“嬴天佐,辅佐一下”,而后跃离,冲离简篷布门,出帐,无了踪影。
没想到嬴天佐也在,倒是省了不少事。
“嬴天佐。”
“在。”
“咱有多少兵种,各多少人?”
“弓种一万,矛兵五千,盾兵三千,骑兵五百。”
“就这点,连两万都不到?有医者吗?”
“……”他蹙眉,垂首,思索须臾,“有,一个班,大概五十人。”
“五十人能干些啥。”摇摇头,难怪陈梓仲得前去助战,“除开陈梓仲还可有傍将?”
“无了,但有十来个朔将,包括我,但……如果是全力与加持法相承,我应该可以摸到傍将的底子。”
“好。”吕莲丢予其陈之令牌,“召集三军,构筑防线。”
“其实老陈去时还带走了五千人来着,所以……”
“……”吕莲一瞪眼,“带的哪些兵?”
“五十医者……还有五千弓手。”
“……”行,够牛比,“很好,我现在非常开心。嬴天佐,现在就去给我召令全军。”
陈梓仲,你够狠啊……
现时这儿西边已经打起来了,估计是有目的的侵略战争。
唉……这才刚了结战乱呢,休养生息都说不上,又来一场。
踱去桌旁,观摩地图。
地图中画有一道殷红笔液描出的线,正指西方延展开来,估计是结界与兵线交接的首道防线。而后群岭纠纷,一片洼地即是现时所处。
不知道陈梓仲构成的外围防线能否扛得住,若是不能,只能由这一道防线御下,奈何不住,只可等待增援。
话说回来,这儿似乎被施了消声降噪阵法,还挺静谧安逸。
希望这静谧安逸能永世长存啊……可惜,早晚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