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卿不会武功,拼命躲闪,他吹响了戒指,只见一群血饮枫荻涌进来攻击戚夜阑。
这时,萧荣踹门而入,一鞭子抽过去,戚夜阑正在与血饮枫荻纠缠,没躲得过萧荣的鞭子,后背狠狠中了一鞭。
萧荣的新鞭子带倒刺,加上戚夜阑皮肤本来就细嫩,这地方又施展不开拳脚,所以这一鞭抽得她皮开肉绽,鲜血浸湿了她的衣服。
“你……竟然这般狠心!”她胸口绞痛,立刻点穴,堵住了经脉。
“跟你学的,这是解药。”萧荣没功夫跟她打口舌战,“服药后四个时辰内解毒,倘若你手脚不安分,毒还是会扩散。皇家禁卫军随叫随到,不过我不想吵得百姓不得安宁,今天暂且放过你,赶紧走吧!”萧荣今天出奇地冷静。
“哈哈哈,你很有本事啊!不过,你迟早是我的!”她放下狠话就赶紧走了。
“多谢少侠相助,不知少侠来寒舍有何要事?”薛子卿点上灯。
萧荣掏出信递给他,“这是家师的手书,特命我交与公子。”
他接下信,“敢问尊师是何许人?”
“当朝聆月大祭司。”
薛子卿垂下眼,“明白。”
萧荣看他没有惊讶之色,好像两人已经认识。
“您与家师相识?”萧荣多嘴问了一句。
“曾有过一面之缘。”
萧荣还想问问什么,但是现在再留着多少不太合适。
“天色已晚,公子若无其他事,我便告辞了。”
薛子卿点点头,“我将你送到门口。”
江宛刚来到薛府门前,就听到门那面传来脚步声,她闪身躲在门前树后。
“多谢薛公子相送。”她作了一揖。
“天色已晚,注意安全。”
她转身离去了。
天很黑,但是薛子卿提着灯,江宛可以看得清他的脸,他的脸确实很好看,但是不知为何,江宛对他的样貌有些反感。
“姐姐不会喜欢他的。”她不知为何,蹦出这样一个感觉。
萧荣走远了,薛子卿也回去了。
江宛也得赶紧回去了,要是荣哥哥被狗咬伤了就不好了。
半路上,一个道士挡住了萧荣的去路,这人便是十多年前点拨过江月的殷书绝。
萧荣靠近时感觉好像进入一个法阵,气息和脉搏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她感觉此人是在故意等着自己。
“道长可有要事相告?”
他捻着胡子,歪着头道:“你应该知道我吧!”
萧荣想了想,确实记得师父提起过一个道士。
“我师父的蜡烛是您授予的吧?”
“啧,那叫映心烛,不过不是这个,在你复活之前,我们在阎王殿前见过。”
这句话在萧荣听起来像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她真的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恕晚辈愚钝,道长所说之事我已记不起来。”
“也罢,也罢,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肯定能想起来的。”这句话更让江月哭笑不得,自己活了十八年,怎么就出来了二十年前呢?
“那道长今天……”
“哦,对,你师父三天后出关,替我捎去一分薄礼。”他给了萧荣一个盒子,分量不太重。
“对了,顺便送你一份。”他将双指抵在她的额头,默念咒语,不知在传输着什么。
“这是什么?”萧荣的脑海里出现了几篇咒语。
“不可说,你有功夫可以练一练,但是必须在赤坛的背后,听明白了吗?”
萧荣觉得这可能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所以严肃对待。
“明白了。”
萧荣告辞了殷书绝,细细回想,觉得今天发生的事都很反常,师父派信,江宛突然出现,戚夜阑的出现,还有这个怪道士。是谁事先安排好了吗?真的是这样吗?
江宛还奇怪,为什么自己都回来了,荣哥哥还不回来?莫非是她已经进去了?
疑惑之际却见萧荣已经到了,“你一直在等我?”她本以为江宛会回去的。
江宛撒谎从不会露馅儿,“对呀,我等的都快要困死了。”她打了个哈欠。
“真抱歉,赶快回去吧!”
“下次出来玩一定要带上我啊!”
萧荣看到她撒娇的样子忍俊不禁。
潭州,庭燎城,怀音庭。
怀音庭是宫家的宅邸,是黎国除紫辰宫外最大的府邸。宫家历代才子佳人众多,文将武将兼出,他们在沙场上能威慑四方,在琴棋书画皆均能占有一席之地,可谓是文武双全,才冠九州。
今日宫明烨刚收到皇帝的诏书,就是关于建设抗东军一事。宫明烨自退伍之后操持家业已有五六载,这一挂帅出征,家里的大小事务就要交给自己的妻儿。宫家的家业很大,有自己的盐场,这由大儿子宫明觉管理,二儿子宫楚让不在国内,所以这些事就要交给三儿子了。
“徵儿怎么还没到?”宫明烨此时正坐在宫家的大厅堆兰殿。
“三弟有公事在身,还是请了半天假回来的。”说话的是宫明觉,他与父亲极为相像,都是儒者面相中透着几分凛然之气,说是“神似”也不为过。他今年二十有七,已经有了而立之年的成熟与稳重。
“公务要紧,家事次之。”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美如谪仙,眉眼已无法用“俊美”来形容,他的五官出自天神之笔,访尽三界之奇观,四海八荒之奇境,方才绘得如此惊人之容颜。说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都难以摹其美貌,世间凡夸耀之辞用在他身上都显得苍白无力,想来世上唯有潘安、宋玉之辈方可与之并驾齐驱。
绝美的容颜外是束发之年的少年气,他丰神俊朗,身形高挑而不单薄。
他走的很慢,原来是身边跟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此人是他爷爷的长兄宫明烛,也要叫声爷爷。宫明烛自三十五岁以后就傻了,整天胡言乱语,尤喜鬼神之说。
他喜好很怪,喜欢天天无时无刻不跟着自己的孙子,从早到晚,在他们小的时候有时甚至还要与之共处一室,从前是宫楚让,现在是宫泽尘,不过两个孙子倒都很喜欢他,并没有归之于异类。
“爹爹,长兄。”
“入座吧。”
“徵儿,你就打扮成这样办公?”宫明烨看着他的脸,而不是打量他的着装。
“自然不会,百姓面前我会带着面巾,周围都是男子才会取下。”他的声音纯净而爽朗。
“那就好。”
“三弟想来考虑周全,不会落下这些细节的。”宫明觉道。
“那就说正事儿了。”宫明烨清了清嗓子,“再过三日,我便要官赴东疆。”
“爹爹,您的身体还扛的住么?”宫明觉已经满脸担忧。
“爹才四十五,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再说,家国有需,我们就算是风烛残年也要时刻待命。”
看爹的决心很坚定,兄弟二人就是担心也无济于事。
“东边?东莱不是刚刚与哈曼国开战吗?难道他们对黎国也心存野心?”宫明觉问。
“听说是薛家长子的推测,陛下十分地信任他,所以建立抗东军也是听从于他。”
“他刚从西幽国回来,便能得到如此之中用,想必也是有远见卓识的俊杰。”宫明觉道,“泽尘,以后到了朝廷,可要好好与他结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