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倾城跟着这个小女孩往这个大洞底下走去,这楼梯看起来年久失修,已经生了锈,我心头不住地害怕,这破楼梯不会突然断掉吧!?而且我手上还抱着倾城,诸多不便,加上倾城刚刚那一摔可着实不轻,她身上的零件似乎就要散落一般,我小心翼翼,生怕她一下子缺胳膊少腿,而且我不确定这ai少女有没有三包和返修服务。
那小女孩下楼梯的时候却看起来灵动且轻巧,她一边下楼梯,还一边问我:“大哥哥,上头是不是很多房子?是不是有太阳?那些轰轰轰叫的是不是叫汽车?上头的人是不是都是穿着漂亮衣服?你们都吃些什么?都有什么好玩的?”
她一下问了我好多问题,我都答不上来,只好道:“其实……我也不完全是上头的人。”
那女孩一惊,道:“啊,大哥哥你也是跟我们一样的?”
“唔……也不完全一样的。”我说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跟她解释我其实来自两百年前,我说了她多半不信。
“你该不会是外星人吧!”她突然喜道。
我暗自好笑,问道:“就算我真的是外星人,你这么开心干什么?”
“我没见着过啊!我还以为外星人都是大脑袋呢!没想到跟我们一样,没意思。”她道。
我说道:“你就一直住在下面,没有上去过吗?”
她道:“我们不让上去,只让待在下面,因为我们的身体受不住上面,要是呼吸了上头的空气,我们就要得病的。”
我惊道:“啥?还有这种事?我觉得上面的空气挺正常啊?pm2.5超标么!?”
她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上头的人都是打了针的所以不怕,我们没有打针,所以受不住的。”
我暗自寻思我也没打针,这可不会就要得病了吧?要不赶紧找家医院扎个针先,不过现下还是赶紧把倾城给修好,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就是不知道这下头的人有没有能把倾城修好的。
我跟她又聊了好一阵,我也大概知道了下面的情况,不像我之前想象地那般凄惨,下头的衣食住行都有保障,也有学校医院什么的,只是下面的人统统都不让上去,而且凡事有婴儿出生,好像都要做什么手术。
小女孩道:“大哥哥,你抱着的那个大姐姐,是机器人吧?”
“算……算是吧,不过她现在坏了,我正愁没地方修。”我说道。
哪知她道:“我带你去我爸爸那里!他修东西可厉害了!这下头的机器他都修的来!”
“这么厉害!”我说道,然后一激动,手一滑,顺时脱落了楼梯,整个人朝下头摔了下去,心想这下完了,这个无底洞可不知道哪里是头,这下要摔个血肉模糊了,哪知刚一失重就跌在了厚实的地面上。
“大哥哥,咱们走到啦!”小女孩嘻嘻一笑,然后把我拉了起来。
原来我们刚才聊天的功夫,这洞就已经爬到底了,我有些羞愧,心想一个大哥哥在这么一个小妹妹面前实在丢脸,正脸红,那小女孩往墙壁走去,拿了一些老旧的机器垫脚,在什么位置拉了一个闸,咯吱一声,这大洞便通了电,四处便照的亮堂堂的,我一看这个大洞的构造,心中隐隐闪过一丝既视感,我先前还以为这是什么下水道之类的地下设施,但没想到这大洞的墙壁全是一些金属架构,浓浓的赛博朋克味儿,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和我之前看过的eva中机甲的出仓通道十分相像,这莫非是什么高达机器人的出仓通道?
“大哥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快走了,不然要被发现了。”小女孩道。
我自然应了一声,然后抱着倾城就跟她离开了这通道,跟着她在狭小的复杂的通道间左转右绕,总算是走出了刚才那个奇怪的设施,来到了所谓的“下层”世界。
这里的道路和房屋远不如上头那般宽敞恢弘,供人通行的道路十分狭窄,房屋也密密麻麻地紧挨着,到处都是管道和电线,没有马路,自然也没有电车和汽车,倒是有一些用来运输货物的索道,而且这里的房屋全都是用简陋的粗制金属制成的,浓浓的金属味道刺鼻而来,让人十分难受,除此之外,这里的卫生状况也十分堪忧,因为各种设施都紧紧地塞在一起,所以有许多阴暗的小角落,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肮脏的东西,垃圾,野猫野狗,还有一些正在交易的人。
而小女孩对这些都视若无睹,毕竟她就是生在这里的人,而我却东张西望,像是乡下人进城了一样,不过却恰恰相反,我是从上层来到下层的。
小女孩带我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然后拐进了一处房屋,这里头的灯光有些昏暗,能听见一些音乐声。
“崽儿,你又跑到哪里玩去了!?”一个中老年人大声吼道。
我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见到一个戴着头盔的男人,他正躺在椅子上,面前杂乱的柜台上放了一个电视机,电视机上正播报着什么新闻。
“你管我!”小女孩道,她说得有些娇蛮,使劲大了些,止不住咳嗽了两声。
那男人便立刻站了起来,往小女孩走来,“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四处乱走,被人拐了去怎么办?这里又不是上头,坏人多得很!”
我心里想到,上头坏人也就未必少了。
小女孩道:“拐了才好,少给你骂!”
“你是我亲闺女!我说你两句怎么了!说不得了!”那男人又怒道,“小崽子,就知道惹老子生气。”
“哈,我可不想惹你生气,这么不欢喜我,怎么还要把我生了下来!?”小女孩丝毫不示弱,立刻回嘴道。
“你!”那男人一听要怒,虽然带着头盔,但我已经能够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肯定已经怒不可遏了。
我害怕那男人要动手,就要上前阻止,哪知这时那小女孩跟老爹骂了起来,气血上涌,咳嗽得更加厉害,这男人便立刻软了下来,赶紧上前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好让她舒缓一些。
“妈的,这些药屁用没有,我明天再给你去找点药来。”那男人道。
小女孩咳得松缓了些,道:“我不爱吃药,爸,你让我死了算了,我不要吃药。”
“谁要让你死!我偏不让你死,你是我闺女,你怎么能比我先死?”那男人道。
小女孩撇了撇嘴,熟练地坐在了一处吊床上,然后指着我说道:“爸,这大哥哥的机器人你看你能不能给他修好了来?”
那男人看了看我,笑道:“哟,小丫头出息,出去给我找生意了?”
小女孩道:“谁给你找生意,你可不准收他的钱。”
那男人看了看我手中抱着的倾城,又看了看我,脸上有些诧异。
“你哪里的人?”他问道。
“我……我从上面摔下来的。”
“你摔下来?”他惊道,“你没摔死?”
我摇了摇头,然后把倾城给他看,“因为她我才没摔死,你看你能不能把她修好?”
那男人接过了倾城,又看了看我,脸上的神情更加诧异,甚至还带了些鄙夷,他嘀咕道:“这他妈不是上头那些有钱人玩的玩具么?”
“她不是玩具。”我说道。
那男人突然问道:“闺女,你怎么碰到这个人的?这人有没有欺负你?”
小女孩道:“没有啊!大哥哥是好人哪!”
我道:“我是好人哪!”
那男人又问道:“当真?这大哥哥……没有伸手乱摸你什么的?”
我有些急,他原来把我误会成老sp了,赶紧道:“绝对没有!”
小女孩笑了笑,道:“我身上有病,谁敢乱摸我?不怕染病?”
那男人道:“你有什么病!?不就是咳嗽?怎么碰不得人了?”
我一下为这个男人感到又好笑又觉得他可怜,他心中肯定十分疼爱他闺女,只可惜这女孩似乎得了什么很难治的病。
那男人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然后道:“把它给我,我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把倾城递给他,哪知他一把就抓了过去,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我忙道:“小心!”
“小什么心?还能给它弄坏了不成?”
我只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只把倾城当成机器人玩具了,然后猛然想起来还有一只手在我手上,“等下!师傅,还有这个!”说着我赶紧把倾城断掉的手也递给他。
他自然也是随手接了过去,对倾城的断肢看了一看,突然神情有些变化。
“这拼接技术有点东西啊,你这花了大价钱买的?”
我道:“这……她应该只是很老的款式,所以应该不贵才对。”虽然这价钱对我来说是在有些可怕,但是对上面那些买ai少女的人来说是在是凤毛棱角。
那男人似乎顿时对倾城感起了兴趣,立刻把倾城摆到工作台上研究了起来,神情十分专注。
“你这玩具在哪里买的?”他突然对我问道。
“网……网上?”我支支吾吾答道。
只见他在倾城身体里摸来摸去的,我有些抵触,但也无可奈何,却见他突然摸出来一个很想导弹的东西,那导弹突然发射,往墙边一撞,“轰”的一声,厚实的金属墙壁瞬间崩塌。
“这他妈的,你网上买的玩具?”